一路無言,裴弘元送她到了花廳前,“我明日要去河南復核刑案,路途遙遠,怕要半個多月才能回來。你沒事少出門,你不是還有書稿要整理嗎?等我回來再找你要來謄抄,說不定春闈還能派上用場。”
幼菫心中酸澀,以他的才學,春闈又何須她的書稿了。他這般誘哄她,無非是擔心出門惹出是非她罷了。
幼菫點點頭,“我知道了。表哥路上注意安全?!?
裴弘元重重嘆了口氣,“好了,你進去吧?!?
裴弘元去了暖閣,寧貴太妃看他臉色陰沉的模樣,“她對你無意,你就別強求了?!?
裴弘元坐到寧貴太妃身邊,“祖母,堇兒她還太小,沒有開竅,等她開竅就好了。她現在只當我是哥哥,待再大些,總會想明白的。”
寧貴太妃嘆了口氣,“你可知她畏寒,終日吃著湯藥泡著藥浴?給你通風報信的丫鬟不知道這些吧。”裴弘元在她這里做的小動作又怎么能瞞得過她,她只是故意縱著他罷了?!澳闶鞘雷?,必須得有自己的嫡子才行,她不行的?!?
文斐剛剛借著解手的機會,給了引路的丫鬟一袋銀裸子,“今日冷的厲害,我表妹最是畏寒,每日吃著湯藥泡著藥浴地養著,出來了這么久怕是凍壞了。勞煩姐姐幫著備些姜湯給我們飲用?!?
裴弘元緊緊攥了攥手,“給她治病的太醫便是孫兒找的,我不介意這些。這些是誰告訴祖母的?”
寧貴太妃不悅道,“這事容不得你胡鬧,你若實在喜歡她,便娶回來作側妃便是,世子妃她是不行。”
她不說他也查的到是誰透露出去的,程府不想她過的好的,無非就是那幾個。
裴弘元淡淡道,“堇兒她連世子妃都不肯當,又怎是肯做妾的人。孫兒先退下了?!?
好容易挨到宴會結束,跟寧貴太妃辭別,她們自始至終沒有見到忠勇王王妃,按說今日她是女主人要出來接待才對。
裴弘元沉默地送她們出了王府。幼菫不敢看他,但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身上。
幼菫上了馬車便癱軟了。她早上吃的少,午宴更是沒吃多少,現在是又累又餓。
文秀好奇地問幼菫世子為什么那么生氣。幼菫搪塞了幾句。
幼菫心中復雜,對裴弘元又是愧疚又是懼怕。她很擔心裴弘元不肯放棄,他的性格陰沉偏執,做出什么事還真不好說,以她的能力是應付不了的。
清晨天邊還沒有亮光,街巷上還是黑蒙蒙的。
一輛接一輛的馬車慢慢駛過長街,馬蹄踏踏,車輪轆轆的聲音特別清晰。長街的盡頭是皇宮,正月初六是今年第一日早朝。
蕭甫山騎著高頭駿馬,身后跟著十幾名侍衛,跟在馬車后面緩慢而行。
蕭甫山堂堂國公爺,驃騎大將軍,何須跟在一幫子文臣的馬車后面了?蕭東疑惑地看向蕭甫山,卻也不敢說什么,上一個質疑蕭甫山的侍衛已經被發回山里訓練去了。
街道上忽而傳來急促密集的馬蹄聲,一隊馬騎從對面疾馳而來。為首的男子一襲玄衣墨色大氅,身姿英挺氣勢逼人,騎著一匹赤色大宛駒。
馬隊在和蕭甫山擦身而過時停了下來,蕭甫山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世子勤勉,這么早便上路了。文臣都是坐馬車,路途遙遠,世子騎馬趕路太辛苦了些。”
裴弘元冷冷看著蕭甫山,“榮國公管的多了些。程府自有我護著,榮國公以后離程府遠些。”
蕭甫山挽了挽手中的油亮的墨色馬鞭,漫不經心道,“世子這趟差事可不好干,單是一場刑案上下牽扯十幾名官員,弄不好還要把自己折進去。世子還是先把手上的差事做好,再想著護著誰的事吧?!?
裴弘元自是知道這趟差事艱難,他剛進大理寺才不過兩個月,便被派出去核查如此大案。這個案子已經拖了將近一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