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在蕭甫山懷中,枕著他的胳膊,手腳并用地摟著他,鼻息間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她身子一僵,這還是她第一次起床看到他在身邊,可怎么是這個姿勢!那之前幾日呢,是不是也是這樣?
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他正睡著,呼吸沉穩綿長。還好還好,她輕輕地把手腳挪開,待要挪開身子,便被長長的胳膊摟回了懷里。
她抬眼看,一雙好看的鳳眸微瞇,眸光幽深。
“妾身吵到您了?”幼菫故作鎮定。
他沙啞著“唔”了聲,帶著慵懶的鼻音,“再陪我睡會。”他看起來很疲累,兩天一夜未睡,也難怪。
幼菫應了聲“好”,便乖乖的在他懷里不動,她脖子有些酸痛,其實枕著胳膊并不舒服。但是在霸道的他面前,乖就對了。她已經睡不著了,外面似已天光大亮。
不過一刻鐘,他就睜開了眼,多年養成的早起習慣,他不會縱容自己過于放松。柔軟的秀發如絲綢般散落在他的胳膊上和胸前,睫毛一顫一顫的,躺在他懷里的樣子很乖巧。
他輕輕撫著她的頭發,柔順細軟,細嗅發間的淡淡茶花香,還有她獨有的女兒香。
不覺意動。
晨光照進了內室,有些害羞。
梳妝好了,幼菫卻怎么也不肯出門了。
蕭甫山輕聲哄著,幫她把薄襖的領子往上拉了拉,“好了,出去吧,沒人會笑話你。”
幼菫紅著臉,“人家當著面不會笑話,背后還不知怎么編排妾身呢!您是國公爺您自然是不怕的。”
他沉思了一下,“那我傳令下去,誰敢私下妄議主子,杖責一百,如何?”
幼菫失笑,“那人家哪里還有命在?我出去就是了。”
用過早膳,二人去了正院。
一進門就見老夫人笑瞇瞇的,她躬身請了安,“兒媳來遲了。”正遇上陳氏和柳氏準備要走,他們來的不是一般的遲。
屋內眾人又都起身給蕭甫山和她行了禮,老夫人讓她上炕坐下,正好瞥見她脖頸上隱隱露出的兩個紅印,她笑著說,“年輕人愛睡覺是好的。我也不用你們晨昏定省,你以后也不必在意這些,睡醒了再過來。”
昨日晚上蕭甫山來給她請安時還是面色沉郁,過了一晚上就眉目舒展了,他對幼菫的確是格外不同。能有這么個人時時體貼著他,她這壓在心口十幾年的石頭,也就搬開了。
蕭甫山對幼菫說道,“你看,我說過母親不會介意的。”
幼菫攬著湊過來的卉云,羞赧道,“母親慈愛,兒媳卻不能不懂事,國公爺公事繁忙,我是要替他在母親跟前盡孝的。”
趙氏湊趣說道,“大嫂就聽母親的罷,這一早上母親高興的嘴巴就沒合攏過,只盼著你能給她填個金孫呢!”
老夫人呵呵笑著,見幼菫低著頭,說道,“她年紀小臉皮薄,你還打趣她。”
趙氏笑著說道,“母親嫌棄兒媳,兒媳就先去發月例銀子了,這幾日一直忙著,月例銀子倒耽誤了兩日,再拖下去兒媳要落滿府的埋怨了。”又去幼菫說道,“大嫂院子的例銀我一會親自送過去,大嫂只管陪母親說話。”
因為他們大婚,月例銀子就拖了兩日發放,最后落埋怨的可不是趙氏,怕是她了。幼菫笑著謝了她的好意,“二弟妹整日辛苦,怎好再勞煩你跑一趟,我派個丫鬟過去取就是。”
老夫人跟趙氏說道,“陳氏的嫁妝,你抽空和你大嫂交接一下,你手頭事情多,她接過去你也能輕省一些。”
趙氏笑著說道,“哎呀呀大嫂快接過去吧,我這幾日生生要忙死了。今日各處的管事媽媽都要來對賬領銀子,明日是外面的鋪子莊子的掌柜過來,一摞的賬本要對。再過幾日我就去找大嫂,那些賬也夠多的,我還得理一理才說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