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扳回一局,臉上帶著笑,抬手讓隨從拿了匣子上來。
他親自從中小心翼翼拿出一幅裝裱好的畫來,在幾案上展開。
正是蕭甫山畫的那幅《墨竹》,幼菫趁著墨香齋免費裱畫大奉送,就一起拿去裱了。
端王問幼菫,“國公夫人,不知此畫是何處得來?何人所作?”
幼菫疑惑地反問端王,“王爺怎拿到了這幅畫,它應該在墨香齋啊。”
端王握拳放嘴上咳了兩聲,國公夫人怎么跟榮國公一樣,就不能婉轉一點嗎,一點面子都不給留。很明顯是他不問自取的嘛!
他花了那么多銀子,又是替他裱畫,又是贈送澄心堂紙,得這點便利不為過吧?
“本王去墨香齋逛,聽說是夫人的,就順路拿了過來。”
幼菫也沒想聽他什么解釋,她在想的是,這幅畫端王似乎很看中,那么多韓老太爺的畫他沒拿,單拿了這一幅過來。
要知道,他可是最崇拜韓老太爺的。
這幅畫蕭甫山雖然沒有落款,卻是題了一行字冉冉孤生竹,結根太山阿。
他跟蕭甫山自幼熟識,難得不認得蕭甫山的畫和筆跡?
幼菫問,“王爺可識得此畫是何人所作?”
端王感覺她是在套自己的話,明明是他先問的!
可是誰讓他有求于人呢?
“傳聞白山居士晚年收得一關門弟子南石居士,極具慧根。他流傳于世的僅有兩幅畫作,一幅在本王手中,一幅在長公主手中,神工意匠,觀之入魔。”
他記得上次幼菫說過,韓院長說自己愚魯粗笨,有辱先師之名。此言也不差,南石居士之才華,在韓院長之上。
不過幼菫和韓院長熟識,這話還是不要說了。
他嘆息道,“只可惜,他此后十幾年再無畫作傳出,生死未卜,才子之名曇花一現。這幅墨竹圖,倒是頗有南石居士之氣勢。”
幼菫瞅了眼一臉淡然的蕭甫山,他畫畫水平這么厲害的么?這么看來,他的畫不止賣一百兩銀子了。
那個南石居士是不是他呢?
不管如何,就憑端王不認得他的畫跡和筆跡,就說明他并不想端王知道自己的這一面。
幼菫恍然道,“還有這等奇人?妾身倒是不知。這幅畫是夾雜在韓院長的字畫里的,我還以為是他隨手畫了忘記署名呢。”
端王深信不疑,若這是南石所畫,在韓院長那里也說的通。
若不是南石所畫,也該是韓院長交往的世外高人。
端王面色微動,“本王雖不識南石居士,卻與他神交已久。若此畫是他所作,看墨跡又是新作不久,說明他尚在人世,世間也少了一件憾事。萬望夫人幫我向韓院長求證一下,不勝感激。”
說著向幼菫行了一禮。
幼菫怎敢受端王爺的大禮,連忙側身避開。
她被一番話說的動容,端王愛畫成癡,此時倒頗有真性情,不摻其它。
“王爺言重了,改日我問問他。”
蕭甫山踱步到幾案前,看著上面的《墨竹》,淡淡說道,“王爺用過午膳再走吧。有好酒。”
端王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里,愣了愣,榮國公主動請他喝酒?
以前若非有事相商,他是從不和他們喝酒吃飯的!
他聲音里帶了點他自己都沒覺出來的感動,還有絲絲委屈,“多好的酒?”
蕭甫山沉聲說道,“比壽宴上的還要好。”
還有比那更好的酒?端王臉上有些愣愣,回過神來還不忘維持自己的穩重形象,清清嗓子,“好,那你可得管夠。”
蕭甫山淡笑,“你們先去外書房稍等,我得先出去一趟,給夫人和兒子買糖炒栗子。”
端王和寧郡王齊齊皺眉看向蕭甫山,這一家子真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