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候眉心跳了跳,凝神細聽,有馬蹄疾馳的聲音,踏在石板上,分外響亮。即便有殺聲震天,雷聲陣陣,也不能掩蓋那幾乎踏在他心口的馬蹄聲。
“是金吾衛(wèi)?他們怎么可能進的了宮?宮門是禁衛(wèi)軍把守!”宮門厚重堅固,不是他們強攻就能攻開的!
“你且看便是?!笔捀ι轿⑿?。
不多久,鐘安平率領(lǐng)的金吾衛(wèi)便騎馬殺到,威風凜凜沖入御林軍陣中揮刀屠戮,勢如破竹。
這邊龍武軍已經(jīng)放下箭弩,換上長刀,與御林軍近身搏殺,殺聲震天。與對面的金吾衛(wèi)形成合圍之勢,宮墻之內(nèi),變成了殺戮場,人間煉獄。
一時間,天地變色,狂風更盛,電閃雷鳴,偌大的雨點急急砸了下來,地上蜿蜒流淌的鮮血,被濺起朵朵妖冶的紅色水花。
風聲,雨聲,殺聲,聲聲入耳。
風吹在槅扇窗上嗚嗚作響,雷電交加,讓人莫名心慌。
兩個孩子都睡在了西次間大炕上,幼菫卻是怎么也無法入眠。宮中情形現(xiàn)在如何?
幼菫似乎聽見外面有說話聲,穿好衣裳,又披上披風,在次間值夜的又冬攔下她,面無表情說道,“夫人,外面有響動,您不能出去。”
這么一聽,幼菫更是不放心了,不看怎么知道情形!
她對又冬說道,“我是主子,你得聽我的。你若是只認國公爺主子,我這里便用不得你了?!?
又冬放下攔著幼菫的手,默默打開了門。
雨已經(jīng)很大,迎面打在臉上生疼,回廊對這種風雨毫無作用。幼菫一路踩著水,到了院門口,守門婆子對夫人這么晚出來很是疑惑,開了院門。
蕭十一見幼菫出來,焦急道,“夫人,外面危險,您還是回房為好!”
幼菫問他,“外面出了什么事,你還是跟我說清楚,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蕭十一身上已經(jīng)濕透,全副的鐵甲亮锃锃的,他想了想,還是如實說了,“咱國公府被包圍了,院墻四周不停有人往里沖,咱府那么大,怎么堵的過來,人手有些吃緊!”
幼菫?zāi)樕兞俗?,能把偌大的國公府圍住,怕不是普通小賊那么簡單,“對方多少人?咱府里有多少人?”
“蕭東將軍說是左右驍騎衛(wèi)兩個衛(wèi)所,有六千多人,說是捉拿逆賊。還有一些不知什么身份的,怕也是咱的仇家。咱府里有三千多侍衛(wèi),他娘的驍騎衛(wèi)是活膩味了!”
蕭十一忍不住爆了粗口。
誰能想到,攻打一個府邸,動用兩個衛(wèi)所的兵力,這是不死不休了!
驍騎衛(wèi)的戰(zhàn)力在幾個衛(wèi)所里是最強的,國公府三千侍衛(wèi)又不能全部參與作戰(zhàn),各院還要留守一部分。圍墻線那么長,想每處都防守,人手就太分散了,很難形成戰(zhàn)力。
形勢實在是不太妙。
幼菫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吩咐道,“你帶人去各院,把女眷孩子都接到木槿園來,丫鬟婆子盡量都集中到一處,這樣也能騰出一些人手?!?
不但能騰出人手,侍衛(wèi)也能更集中精力,事半功倍。還有一點就是,木槿園有暗道,若是守不住,她們還有活路。
蕭十一覺得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木槿園要承擔更大風險。他面露敬重之色,拱手高聲應(yīng)是,帶著幾個侍衛(wèi)分頭行動。
幼菫又回院子把下人都叫醒了,后罩房騰出來幾間房給姨娘們住,丫鬟們就擠一擠。
下人們都知道府里出事了,很是驚慌,幼菫又安撫了一番。
各房的人很快就過來了,幼菫安排老夫人和曼云到正房,趙氏和三個孩子去了廂房,姨娘們?nèi)チ撕笳址俊?
老夫人直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蕭甫山出去干什么了,只以為他是軍營里忙,沒來得及回來。
“這些匪徒委實不長眼,全京城就數(shù)咱榮國公府最不好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