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管事心中訝然,劉管事一向待人嚴厲不假辭色,各地的管事都要懼他三分,每每前來報賬,都是一再核對不敢有半點疏漏。他居然對夫人如此夸贊和恭敬,著實讓人意外。
他笑道,“有個事情要請示一下劉管事,夫人這個酒坊,實在是不需要出去另建,兩種酒咱自己都能做,酒坊里都是自家兄弟,用著也放心,不用擔心工藝流出去。可秋露白之事,夫人還不知道……”
鐘管事說道,“這主意不錯,國公爺和夫人不分彼此,合在一起做便是。你分開做兩本賬,秋露白你就把半成品的成本算出來,計入新酒的成本,就是自己跟自己做生意。”
說到最后,鐘管事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但是,你不能賺夫人的銀子!若是讓我發現了,軍法處置!”
鐘管事正色道,“遵命!”
劉管事又耳提面命,“好好想著法子給夫人多賺銀子。還有,對外的說法,這就是酒坊面上的東家跟夫人的一次合作,但也不必明說。把事情做周全了,別露出破綻。事情輕重你也明白。”
國公爺的這些產業都不在他名下,都是各有東家,他自是明白其中利害的。
鐘管事又拱手稱是。
劉管事一路走著一路叮囑,到最后實在想不出有什么要說的了,“好了,你走吧!”
鐘管事拱手告辭,內心總結了一下,總之一句話,一切以夫人為重!
才過了兩日,鐘管事便抱著兩個小酒壇過來了,笑容滿面。
“夫人,這是咱酒坊的新酒,奴才裝了兩壇過來,您嘗嘗看如何?”
劉管事瞪了他一眼,“夫人怎么可能喝烈酒?”
鐘管事驀然反應過來,郝然道,“是奴才失言了,夫人您找個人嘗嘗!”
幼菫震驚于他的辦事效率,她以為現在應該是在選址建作坊階段,且他也沒來跟她要啟動資金啊!
幼菫問道,“鐘管事,你這就建好生產線了?你哪來的銀子?”
鐘管事笑道,“忘了跟您匯報了,奴才是用了咱自己酒坊的地方,正好有生產線閑著,就添道提純工藝就行了。到時奴才做兩本賬,夫人的和國公爺的分開做。”
哪里是閑著啊,是硬生生分了一多半的生產線給夫人,至于國公爺的,等著新生產線建起來再說吧!
待京城這邊的生產線穩定了,京城以外各地酒坊,也要如法炮制。以后市面上秋露白要更加難買了。
其實沒必要兩本賬這么麻煩,都是兩口子啊,誰跟誰計較。
可劉管事說了,夫人的這個肯定賺的多,必須分開!
他就奇怪了,咋合在一起辦酒坊的時候,你就說國公爺和夫人不分彼此,算賬的時候,就分的這么清呢?
幼菫這才發現跟自家人合作莫大的好處,什么事都便利,且還不用分成!
她又問,“那秋露白呢,可跟他們東家談妥了?”
鐘管事呵呵笑道,“談妥了,咱是大買賣,他同意先賒賬,三個月后咱把酒賣了再結賬。”
幼菫驚訝,她可聽說秋露白很難買的,是誤傳嗎?
這個東家也太好說話了,壓三個月的款,可不是小數目!
他們現階段要大量存酒窖藏,一直持續幾年都是這個狀態。畢竟要出一部分窖藏年頭久的精品。這么一來,資金壓力必然非常大,幼菫甚至已經做好了跟秦先生預支分紅的心理準備。
現在倒成了自己空手套白狼了,一兩銀子不用花,就把酒坊開起來了!
她忍不住贊道,“秋露白東家倒是財大氣粗,熟人果真是好辦事。你可要跟他保持好關系,沒了秋露白咱的生意便少了一半。”
鐘管事連連點頭應是。是很熟,熟的不能再熟了!您放一萬個心,就算別人的生意都不做,也不可能推了夫人您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