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出了午門,蕭東、蕭西和幾個侍衛(wèi)等在外面。
幾人笑嘻嘻上前拱手道,“恭喜王爺!”
蕭甫山淡淡點頭,看了眼旁邊的馬車問,“怎么備了馬車過來?”
蕭東笑道,“是夫人吩咐卑職備下的,說街上的小姐閨秀喜歡扔荷包帕子,怕王爺您迷了眼,還是坐馬車妥當(dāng)些。”
蕭甫山淡笑著搖了搖頭,上了馬車。
馬車上擺著蛋撻,杏仁焦糖,茶水,旁邊碟中還擺著一方濕帕子。
蕭西跟著上了馬車。
蕭甫山用濕帕子慢條斯理擦了手,喝了口茶,便拿了蛋撻吃了起來。
蕭西不忍地暗嘆了口氣,王爺又開始了吃甜食的“幸福”生活,偏他還樂在其中。
“王爺,將士們已經(jīng)出城了,在城外三十里駐扎,與三豐大營的營帳緊挨著。今日稍作整頓,他們明日就得拔營回西北了。”
按律大軍無詔是不得逗留京郊,否則便要按謀反罪論處。皇上沒有開口挽留他們在京城過年,那他們只能走。
“嗯。還有什么事,說吧。”
蕭甫山也不看他,專心品著蛋撻,今日的蛋撻是幼菫做的。她做的甜度要淡一些,吃起來更可口。
蕭西今日也是上朝堂接受封賞的,如今已是四品將軍。
他一向沉穩(wěn)的臉上作忿然之色,“王爺,皇上此次封賞,也就看著面子光,實則心機深沉,還不若將原本的安西都護府轄區(qū)封給您呢。那吐蕃十州,早已被吐蕃壓榨的破敗不堪,年內(nèi)不見得能治理好;豐州全是草原,更是不產(chǎn)糧食,這十一個州都要靠咱來接濟,只一個祁山縣有糧食,您拿什么來養(yǎng)兵?今年夫人出了那么多銀子把衛(wèi)沙縣種滿了土豆紅薯,大軍正打算靠衛(wèi)沙養(yǎng)著呢,如今卻劃出去了!”
蕭甫山也沒想到皇上會在這上面耍心機,把有礦山有糧食的河州、魏州劃走,只給留了不產(chǎn)糧的涼州和面積不大的祁山縣。
肯把這兩地留給他,怕也是因為這兩地是池原關(guān)到清泉的必經(jīng)之地,突厥和吐蕃都需要他來防御。
皇上有此想法應(yīng)是最近之事,炸藥的主要成分他應(yīng)是猜到了幾分,且還有裴弘元那般心思縝密之人出謀劃策。
河州、魏州有鐵礦,煤礦,重要的是還有硫磺和硝石礦。以后西北軍若要只要軍械,制造炸藥,取用礦產(chǎn)便要受限,即便朝廷不收他們銀子,一層層審批報備下來,也是個漫長的過程。
西北軍造了多少軍械火藥,朝廷便也就了如指掌。
他吃著蛋撻,臉色平靜。
蕭西嘆了口氣,“王爺,咱可要想轍子才行!”
蕭甫山喝了口茶,“你去一趟廊庭給鄭先送信,地窖里的土豆、紅薯和玉米都不要再動,全部留著做種。戶部運去的軍糧應(yīng)該是到了,先用那些糧食。”
蕭西拱手道,“是!”
“還有……”蕭甫山頓了頓,“待回府以后再說吧。”
蕭西見蕭甫山眉頭緊鎖,分明是有什么為難之事。
馬車剛進了榮英胡同,府門口便放起了爆竹,蕭三爺帶領(lǐng)侍衛(wèi)們整齊列隊在府門口,單膝跪地拱手喊道,“恭迎安西王凱旋!”
蕭甫山下了馬車,沉聲道,“都起來吧。”
“謝王爺!”
王爺這稱呼喊起來真帶勁!
侍衛(wèi)們起身咧嘴笑著,簇擁著蕭甫山回府。
一路外院的侍衛(wèi)下人們都拱手喊著“王爺”,和府中四處掛滿的紅燈籠一樣,充滿了喜氣。
垂花門外,幼菫、趙氏和孩子們,笑著候在那里。
幼菫穿了件大紅遍地金妝花襖裙,粉白色孔雀紋斗篷,喜氣洋洋的,臉頰紅潤。
她是知道今日大軍進城的,她有心去街上看看那一盛況,可蕭甫山事先嚴(yán)肅交代,不許上街,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