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他們走到后面的女眷那邊。
顧氏正沉著臉,聽著對面幾個貴婦酸溜溜地說話,“程家也算皇親國戚了呢,不過這個皇親,是吐蕃皇親。”
“哈哈,安西王自然是要去西北的,留程家在京城,有個吐蕃公主外甥女,可就尷尬了呢。”
“哎,話也不能這么說,安西王妃如今的地位,但凡指頭縫里漏點,也夠程家享用的了吧,哈哈……”
笑聲驟然停了下來,幾個貴婦往后退了幾個,朝蕭甫山和幼菫福身,“給安西王請安,給王妃請安。”
蕭甫山臉色冷峻凌厲,也不說讓他們平身,目光卻是越過她們看向了他們的夫君。
幾個貴婦臉色發(fā)白,還彎曲著膝蓋,維持著行禮的姿勢。除了一個滿頭珠翠的貴婦,幼菫認得她是劉祁的正室,她們有過幾面之緣。
劉夫人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和她養(yǎng)出來的兒子女兒很像。其實這真是一家子沒太有底蘊的人,偏出了太后這么個厲害手段的,一下子雞犬升天富貴加身。
劉夫人仗著年紀大,又自持身份高貴,淡淡道,“王妃便這般對待重臣家眷嗎?”
她也是聰明,知道柿子挑軟的捏,不敢跟蕭甫山硬氣,便沖著幼菫來。
幼菫微微一笑,“王爺在此,我又怎敢僭越呢。不過劉夫人有句話說錯了,當今皇后是王爺親姐姐,安西王府這個皇親國戚也是名副其實。按夫人這個算法,程家自然也算得上是大燕皇親國戚。”
劉夫人冷哼了聲,“王妃剛封了妃,就在擺王妃架子嗎?”
幼菫微笑道,“我若是擺架子,夫人就不是這樣站著跟我說話了。”
“你……”劉夫人剛要發(fā)作,目光掃到蕭甫山冰冷的目光,最終氣焰弱了下來,轉(zhuǎn)身往旁邊走去。
幾個官員目光一直是盯著安西王的,見安西王臉色難看,自家夫人又是那般情景,頓覺不妙。他們連忙三步并兩步跑了過來,拱手向蕭甫山行禮。
“王爺贖罪,內(nèi)子魯莽,沖撞了王爺王妃!”
蕭甫山想到過,吐蕃公主身份是把雙刃劍,能幫到幼菫,也能傷到幼菫。現(xiàn)在不過剛剛開始,有人便開始忍耐不住了。這些官員都是劉祁一派,借著夫人的嘴,出招了。
蕭甫山淡淡道,“既知道沖撞了就好。幾位大人都是勛貴世家,想必家規(guī)甚嚴,獎懲有度。”
幾位官員連連擦汗,他們自是聽明白了其中含義,他們?nèi)羰禽p饒了她們,便是治家無方,何以理天下?
“是,是!內(nèi)子無狀犯口舌,是要跪家祠,抄女誡女訓(xùn),小懲大誡!”
幾人呵斥自家夫人,“還不趕緊走!”
幾個貴婦顫顫巍巍平了身,再面對自家臉色鐵青的夫君時,她們臉色就更加蒼白了。看這架勢,回府后還不知要怎么被責罰!
劉祁看了看那幾個沒出息的,冷笑道,“安西王好大的官威,他們都是三品四品朝臣,被你嚇成這個樣子。”
蕭甫山聛睨著他,聲音里似乎摻著冰雪,“知道害怕是好事。”
劉祁硬扛著逼迫而來的寒意和威勢,暗暗給自己打氣,我手上近七萬兵馬都是精銳,怕他作甚!
他硬氣道,“我等武將,就不知道害怕是個什么東西!”
蕭甫山笑不達眼,“很好。”
在劉祁還在怔楞時,蕭甫山攜著幼菫越過他,走到程紹程縉跟前,向他們行禮。
程紹程縉和顧氏硬著頭皮,受了他們二人的禮,王爺,王妃,他們壓力更大了!
不過王爺對他們這般尊重,也是在抬高他們身份,京城那些捧高踩低的,最會看菜下碟。這往上的階層高了,他們面對的人個個背景深厚,若是沒有王府罩著,實在是如同螻蟻一般。
顧氏剛剛出了一口惡氣,心里高興,倒是比程縉他們要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