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
富貴逼人的房間里,劉祁臉色灰白,雙目緊閉,躺在床上。
劉夫人坐在床前抹淚,面容悲戚。
太后坐在對面太師椅上,沉臉道,“別哭了!人還活著呢,沒的喪氣!”
劉夫人眼淚卻是忍不住地往下掉,她悲聲道,“太后娘娘,這藥丸只有幾顆,他們父子只能活一個,臣妾心里痛啊!哪個沒了,臣妾的天爺都塌了啊!”
太后撫了撫額頭,“哀家可跟你說,再這般拖下去,饒是有續清丹,也救不得了!”
劉夫人看看床上的劉祁,再想想那邊昏迷不醒的兒子,嚎啕大哭,“臣妾怎么下的了狠心……”
“太后娘娘,母親,求求你們救救大少爺吧!他渾身抽搐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婦人闖了進來,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太后娘娘,大少爺他還年輕啊!我們劉府的嫡長子啊!”
年輕婦人正是劉征文正室曹氏。
劉夫人慌了,從床上起身就往外跑,“文兒!文兒!”
太后坐在那里巋然不動,淡淡說了句,“愚蠢。”
她對侍立一旁的幾個太醫說,“想盡法子,先把劉大統領弄醒。”
“遵旨。”
幾個太醫顫顫巍巍去了外間商議,最終一致決定,只能用虎狼之藥了。太后這意思,分明是要讓劉大統領醒了,自己拿主意。
太后既然開了口,他們也顧不上藥物會對劉祁身子傷害多大。他們擬定了藥方,各種解毒的藥草不要命了似的往里加,熬藥給劉祁灌了下去。
過了半個時辰,又灌了一次。
劉祁還真的醒過來了,只不過似乎是痛苦難當,仿佛是痛醒了的一般。
他眼神渙散,努力聚焦看著站在床前的人。
太后淡聲吩咐,“去把夫人請過來。”
“太后娘娘……”劉祁虛弱地說了句,便沒了力氣,痛得臉上冷汗直流。
太后平靜道,“你還是省些力氣,聽哀家跟你說。還要等著你來做決斷。”
劉祁此時完全沒了素日里的囂張凌厲,虛弱地閉上眼,努力調息。
太后說道,“如今你是中了劇毒,又靠近心口,太醫已是無能為力,只有續清丹可救你一命。如今續清丹只剩幾顆,夠一人之用。可征文也病情惡化,命懸一線。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你來選吧。”
劉祁努力睜開眼,“征文不是救過來了,怎么又不行了?”
“他傷的是要緊地方,又那般厲害,太醫說是突然又惡化了。”太后哼聲道,“平日里你也不知約束,他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如今人家尋仇上門,把命都要搭上了!”
劉祁眼內閃過痛苦之色,如今,是要讓他自己決定,他和兒子誰死誰活嗎?
曹氏跪在地上拼命磕頭,“老爺,求您救救大少爺!求您救救大少爺……”
劉祁緊皺著眉,救兒子,那么死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他剛剛掌管了西郊大營,同時又手握御林軍,正是風光無限的時候,怎么能甘心就此死了,便宜了他人!
劉夫人匆匆趕了過來,此時已是發釵散亂,涕泗橫流,她撲倒在床前,“老爺您醒了!老爺,兒子快不行了,眼看就要沒氣了!求您救救他吧!”
劉祁閉了閉眼,“那我的命呢?”
劉夫人道,“您醒過來了,定然沒事了!征文他沒有續清丹馬上就死了啊!”
太后示意太醫,“你來說,劉大統領的病情如何?”
太醫顫巍巍跪下,“啟稟太后娘娘,劉大統領能醒過來,全仰仗著藥物催發身體潛能,可治標不治本,過不了多久,病情會愈發厲害。”
說白了,就是透支身體的最后一點生機,讓他有口氣說話。
劉祁冷冷道,“夫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