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連一步還沒有邁出去,身子便如斷線的風箏般倏然摔落到地上,勃頸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噴濺。
老夫人被這一變故驚到了,她蒼白著臉看著地上雙目怒睜的趙氏,已經沒了任何生機。
她無法想象,趙氏心中的恨意到底有多深。
蕭甫山起身去扶老夫人,淡聲道,“夜深了,母親回房歇息吧。”
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起身往外走出,只是手中的佛珠捻動的更快了。
趙青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看著姐姐被殺,硬是沒敢出聲。
他此時無比后悔當時的貪心,可現在,什么都來不及了。
經過趙青時,蕭甫山腳步也不停,淡淡說了句,“處理了。”
趙青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便見蕭東面無表情向他走來,他驚慌地想要往外逃,卻在瞬間感覺胸口透風,冰涼刺骨。
一把長劍透過后背,刺到了前胸。
他低頭看著紅色的劍尖,滴著血,砰然倒在了地上。
蕭甫山送下老夫人,便出了正院。
蕭三爺緊隨其后,“大哥,怎么跟族里交代?”
蕭甫山淡聲道,“如實說。”
蕭三爺驚懼,那可真是要掀開軒然大波了。
蕭甫山又道,“開祠堂時讓永成永之也過去聽聽,他們能信多少,便看他們的造化了。”
蕭三爺瞬間明白了,信,他們便能活下去。不信,死路一條。
他嘆了口氣,“二哥……蕭甫遠他當時若是能體會母親的一片苦心該多好,咱府里,還是和和樂樂的。”
蕭甫山淡淡道,“多思無益。你回吧。”
蕭三爺應下,從旁邊月門往梧桐院方向去了。他總覺得,大哥還是有心事。
蕭甫山慢慢往木槿園走著,臉色凝重。
南詔一向和大燕友好,他們居然三十多年前就在大燕布局。他們要做什么?他們國土不及大燕的六分之一,想對抗大燕可謂是以卵擊石。
他們在榮國公府布下這一枚棋子的目的何在?
蕭甫山進了內室,幼菫正睡得香甜,永青不知何時跑了過來,依偎在幼菫身邊睡著。
蕭甫山眸光一沉,抱著他去了外間,扔到炕上,對值夜的沉香說,“送他回小跨院,以后不許他睡夫人的床。”
沉香被蕭甫山陰沉的臉嚇著了,慌忙福身應下。
她看了看只穿了一件寢衣的永青,最終沒敢去內室拿他的衣裳,從炕上拿了床被子把他一包,匆匆出了正房。
蕭甫山吃了續清丹,睡到了幼菫身旁。
第二日族中開祠堂。
永成和永之一身孝衣也到了祠堂,族人這才知道,昨晚趙氏暴斃。
大家都以為是商議趙氏下葬入祖墳之事。
蕭甫山坐著兩人抬的轎子姍姍來遲,臉色蒼白,大家這才知道,他傷的有多重。
在眾人請安之后,蕭甫山沉聲道,“今日請諸位來,是要讓大家做個見證,將王府二房從族譜上除名。”
眾人一片嘩然。
整一房被除名的事,還從來沒遇到過。
族長一直對蕭二爺頗有好感,蕭二爺頗具才華,生前又對族人多有照拂。只可惜天不假年,不足三十英年早逝,令人扼腕。
他拱手問道,“王爺,不知蕭二爺犯了什么滔天大錯,要在他們夫妻死后被除名?”
他的意思很明白,若不是滔天大錯,族里是不能輕易同意將蕭二爺除名的。畢竟蕭二爺也是二甲進士,入過翰林,曾是四品大員。于族中來說,是無上的榮耀。
每個家族出了幾個進士幾個翰林,這都是數著的,是族人向外炫耀實力和底蘊的資本。而蕭二爺,是蕭家氏族中的翹楚,是蕭家求學的子弟心目中的標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