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時,蕭甫山胸口一滯,幼菫這幾日一直以為自己腹中三個孩兒,若突然發現并不是,又不知該如何失落難過。
“怎么會?我怎會拿王妃開玩笑,三個就是三個!”離谷主爬了起來,“我家公子對王妃可是一心一意的好!”
他話說完,又覺得這話當著蕭甫山的面說不太妥當,“總之,我家公子對王妃王爺絲毫沒有惡意,讓我留下來,就是為了王妃!”
蕭甫山雖不敢過于信他,不過心里到底是還有一線希望,或許真的是三個,讓他們順勢做了借口。
他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密道的位置,沈昊年是如何得知的?”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離谷主嘴硬。
蕭甫山突然出手捏住離谷主的咽喉,“王妃并不是離了你就不行的。”
離谷主拼命掙扎著,卻無法擺脫他的鉗制,“我什么都不知道……”
蕭甫山手指緩緩用力,“本王沒什么耐心,最后問一遍,密道的位置,沈昊年是如何得知的?”
離谷主臉色青紫,雙眼圓瞪凸出,極為痛苦。
他擺手示意蕭甫山松手。
蕭甫山手一松,他便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緩了良久才說話,“我真不知道,是沈公子給我紙條,讓我設法交給靖國公。我家公子說話,從不與我們解釋什么,只讓我們執行。他能放心讓我來做這事,就是因為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會泄露什么。”
他怨恨地看著蕭甫山,“且公子也沒想著能瞞住你,我只不過想表現一下英勇,你就下這么狠手!公子說了,你想尋他,就去一品香。”
蕭甫山吩咐蕭東,“把他看起來!”
“是!”
蕭東一把抓起離谷主,拽著他往外走,引來他陣陣抱怨。
“輕點,輕點!你家王妃腹中真的是三胞胎,可還得靠我……”
外書房安靜了下來,陽光透過闌窗照到書案上,光影中,點點塵埃浮動。
蕭甫山站在原地,看著書案。
似乎蕭甫遠就坐在那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靜靜看著他。
似是在說,看,我死了也能再害你一次。
蕭甫山閉了閉眼,轉身出了外書房。
他到了一品香。
一品香是秦家商號一力經營,幼菫只是占了股份,里面自然是布滿了沈昊年的人,對他來說這不失為一處穩妥的見面之所。
抬頭看向三樓雅間,窗前站著沈昊年,一身白衣,面帶微笑。
蕭甫山上樓進了雅間,沈昊年已經坐在八仙桌前,替他斟了一盞茶,“安西王先喝口茶潤潤喉。此乃峨眉頂級雪芽,初春最后一場雪采摘,一芽一葉,今年總共只出產了幾斤,千金難買。”
蕭甫山坐到他對面,端起茶一飲而盡,便沉眉看著他,“你要與本王說什么,便說吧。”
沈昊年遺憾地搖搖頭,惋惜道,“如此好茶,你竟如此牛飲,當真是暴殄天物。此茶我從未給旁人喝過,原本是打算送丫頭一些,可惜她有了身孕,此茶又寒涼,卻是喝不得了。”
蕭甫山聲音平靜冷漠,“以后疼愛內子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免得她知道了真相心寒。”
沈昊年緩緩斟茶,“什么真相?”
蕭甫山道,“你是在年前去何府探查,得知了何文昌三月燒紙錢,你便猜到本王或許心有疑慮。樂豐之行你本不必去,讓你手下去探查便是,你卻非要親自跑那一趟。
你行蹤半隱半露,就是要本王相信自己調查的真相。這也正是你教給靖國公的伎倆。從一開始你就在誤導本王,讓本王懷疑內子身世,懷疑你是她的生身父親。如此本王即便知道了你刺殺皇室,對你下手時也會有所顧忌,留了情面,如此你便有余地實施計劃,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