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桓生找到他的時候,就猜他來京城的目的。魏舒盈覺得是自己把薛玳送走了,也這樣明白告訴魏桓生,他也就不知道薛玳被柳微之送走,以為他來京城只是來探聽消息,籠絡(luò)朝中大臣。
魏舒盈是在半月后按捺不住去別院找薛玳的,乍聽到與薛玳相似的聲音,她的神色就冷了下來。
“說,是誰讓你來的?”她叫人舉著鞭子就將冒充薛玳的人鞭打得沒有力氣反抗。
柳微之找了許久,又讓人練了四五天,這人的嗓音和薛玳也有九分像了,但哪怕就是呼吸之間斷句的些微差異,都讓魏舒盈發(fā)現(xiàn)了異常。
那人受刑了許久,奄奄一息的時候才說“是……是世子。”
侍女親眼看著魏舒盈將手中的瓷杯捏碎,一時嚇得不敢出聲。
覃泉柔和柳微之是被關(guān)在一處的,魏桓生煞費苦心,選了東宮這個地方監(jiān)視他們,故意是要引柳微之難堪。起初她還有些焦急,但后來看柳微之那樣淡然自若,也就放平了心。
這日里柳微之不知哪里來的興致,坐在湖邊撫琴,覃泉柔手撐在下巴上,沒多久就覺得困倦了,只是下一刻魏桓生的聲音傳來,她便立刻驚醒了。
“柳兄這么好的興致,是因為知道,柳仁前輩聽說了你在京中小住,正往此處來嗎?”
他語氣輕松,卻聽出柳微之彈錯了一個音,不由得得意了幾分。
“世子已經(jīng)到了要用我的家人來要挾我的地步了嗎?”
“可你不也是,將薛玳逃走的事嫁禍給了我,想要離間我們兄妹嗎?”魏桓生語氣陡變。
魏舒盈來興師問罪的時候,他只稍稍一想便猜到了真相,再叫人去查了一番,果不其然。
只是魏舒盈發(fā)了瘋,現(xiàn)下也聽不進(jìn)去他說的那些事,就一直誤會著。
“當(dāng)年柳兄還在珉州任上的時候,的確是看不慣我和父王一些作為,因此與我們疏遠(yuǎn)了一些。只是時至今日,我實在也看不出,柳兄與我們又有什么分別,何必還效忠一個已經(jīng)棄你于不顧的女子呢?”魏桓生微頓,而后裝作突然記起的樣子說,“柳兄還不知道吧,太女已經(jīng)在江南稱帝,且已經(jīng)封了楊祁為主君,新帝登位,重重提拔了楊家的人,可卻將你的妹妹和寧繚趕到了前線,你在江南布下的所有人手似乎也沒有得到她的重用啊。”
覃泉柔抬臉看柳微之,卻不見他有動容的樣子。
魏桓生知道,這樣的話不足以讓給柳微之放手,他想著如今前線的狀況,還有即將進(jìn)京的柳仁,心下也沒有那么著急。
他倒是想看著面前的人難堪,等到?jīng)]什么用處了,一劍也能解決干凈。
在魏桓生走后,覃泉柔才走到柳微之面前問“柳大哥你真的不著急嗎?”
“這么多年,他有好幾回都看出是我在給太女通風(fēng)報信,所以也有意疏遠(yuǎn)我,這次入京之舉并未告知我,也算是意料之中。他現(xiàn)在既然不殺我,既是為了我父親和柳家,大概還覺得能拿我做個籌碼。”對付謝梓材的籌碼。
或許也只是想多嘲弄他一陣罷了。
柳微之想著方才魏桓生看了看覃泉柔又看了看自己的樣子,若換做從前,魏桓生絕不會將自己的記恨表現(xiàn)得如此明顯,也不會說出方才那些故意羞辱的話。
或許真的如覃泉柔所說,離野心越來越近,他是真的不想再掩飾什么了。
柳微之將筆放下,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便說“走吧,帶你去看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