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有人搶先一步,散了怨傀的殘魂。”風繾雪拉起謝刃,與他一起升至高處。春潭城不滅的燈火正好在此時派上用場,整片天幾乎都是亮的,而在無數飄浮的云船與機甲間,有一道金色的光影正一閃即逝。
風繾雪說“是鸞羽殿的人。”
“三更半夜不睡覺,鬼鬼祟祟跑得倒挺快。”謝刃猜測,“會不會是金泓白天看到了我們,猜到與紅衣怨傀有關,擔心烏啼鎮的事情會敗露,所以毀尸滅跡先下手為強?”
“鸞羽殿除兇煞,習慣用劍還是用咒?”
“都有,不過多是用他們獨創的玄鳥符。”
“有何特點?”
“能引驚雷,斬妖之后,地上會殘余一片金影,天不散,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們鸞羽殿的功勞。”
風繾雪問“是那樣的金影嗎?”
謝刃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還真在樹叢中發現了一片融融閃爍的影子,正是玄鳥符留下的痕跡。再在周圍仔細一尋,半張殘破的尋蹤咒也在樹杈上掛著,邊緣有被雷劈過的焦黑。
“急著殺紅衣怨傀掩人耳目,這事我不意外。”謝刃坐在地上,“可直接留下雷鳴金影,未免也太明顯了,這不是等著讓人發現?”
“猜不透。”風繾雪也想坐一會兒,但軟榻上回在烏啼鎮兇宅被怨傀沾過,他嫌棄臟,便沒有再收回乾坤袋,于是對謝刃說“你腿伸直。”
“干嘛?”謝刃依言照做。
風繾雪拎起衣擺,一屁股坐在他小腿上。
“啊!”謝刃毫無防備,一聲慘叫,“坐就坐吧,你能不能稍微往上挪挪?”
風繾雪往上挪了挪“現在紅衣怨傀已經沒了,你有何計劃?”
“師父那頭也不知道回個話。”謝刃雙手撐在地上,“你我連日奔波追來這里,至少要弄清楚今晚是誰下的手,否則豈不是一無所獲。”
風繾雪想了一會兒“上門去問。”
“去問?”謝刃初聽疑惑,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也對,反正已經撞到了金泓,而他們恰好又留下了這明晃晃的玄鳥咒,那我們就光明正大去鸞羽殿問,看看究竟是誰所殺,又為何要殺。”
“明日,我們一起去。”風繾雪站起來,“走吧,先回客棧。”
“等……等等我,腿麻。”謝刃倒吸冷氣,連劍都御不穩當,回城后還要靠風繾雪攙扶,嘴里嘰嘰歪歪話不停。
“你慢點,慢點行不行。”
“不行。”
“那你背著我。”
“不背。”
風繾雪抬手推開客棧門,兩名正在喝茶的白衣少年聽到動靜,一起站起來“阿刃。”
“璃煥,墨馳?”謝刃納悶,一瘸一拐跳到桌邊,“你們怎么會在這?”
“竹先生接到你的傳訊木雀,派我們前來相助。”璃煥拎住他的胳膊,“幾天不見,你的腿果然被人打斷了?”
“什么打斷,我是被他坐的!”謝刃指著風繾雪控訴,又問,“需要我給你們做介紹嗎?”
“來時竹先生已經說過了。”墨馳拱手行了一禮,“風兄。”
風繾雪微微點頭。
璃煥出自臨江城璃氏,家中有幾位姐姐都是嫁往銀月城,和風氏多多少少沾些親戚關系,再加上他為人親和熱情,所以很快就將風繾雪當成了自家熟人,問道“紅衣怨傀呢?”
“先別提什么紅衣黑衣。”謝刃攬過二人肩膀,“我不是在信里都寫了嗎,這次的怨傀極兇,也不知是哪兒冒出的野路子,將我的紅蓮火都凍成了冰,師父怎么不親自前來,只派了你們兩個?”
風繾雪“……”
璃煥一胳膊肘打向他的肚子“我們兩個怎么了!”
謝刃眼前發黑“行行,你們厲害,你們厲害。”
可厲害也只是嘴上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