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璃煥所說的“好東西”,并非武器,而是一座微縮的城池——說是微縮,但也有六尺多長,城里靈氣浮動,街道兩旁擠滿建筑,九層高的寶塔上掛著玉鈴鐺,酒肆門口的三角旗正隨風飄,賣茶的姑娘在攬客,絲綢鋪子的老板娘手里攥一把瓜子,嗑得滿地是殼。
再細看,城東宅院里,一位面帶愁容的女子倚門遠望,腮邊清淚落布袍。
城西學堂書聲瑯瑯,每到酉時,便會跑出來一群雀兒樣的小童子,各自散開回家。
城南有人練劍,城北有人浣紗,城中的每個角落,都有不同的人在過各自的生活,他們遵循著日升月落的規律,身處世間,卻又遠離世間。
這么精巧的一座模型,春夏秋冬萬千變幻,讓人癡癡盯上一天也不覺乏味。前些年飛仙居只造出了一個戲臺,便引得各方高價競拍,更別提這回是一座完整的城,價格怕要飛到天上去。
所有登船的客人都清楚這一點,所以并沒有誰魯莽地詢價,都只是靜靜欣賞。謝刃站在最前面,湊近想看清劍客手中的招式,身后卻傳來清冷一句“老板,這個賣嗎?”
如一滴冷水入熱油,人群瞬間炸開,“刷拉”一下扭過頭!
竟真的有人要買?
風繾雪站在幾步外,他手里還攥著一串糖果子,眉頭微皺“為何看我,這東西不賣?”
大家發出泄氣的聲音,還當有富貴高人,原來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后生。
“來來來,來這邊。”謝刃擠出人群,將他拉到角落里,“跑去哪了?”
“給。”風繾雪將糖果子遞給他,“我看到許多小孩都在吃。”
“我又不是小孩。”謝刃話里嫌棄,但嘴還是很誠實地咬了一口,又教他,“那座城肯定不賣的,聽說飛仙居花了大工夫,光煉器師和造甲師就請了十幾輪,差不多花了十年時間吧,比打造這艘仙船還要耗工。”
風繾雪堅持“若你喜歡,我可以試試。”
謝刃被糖渣嗆了一下,哭笑不得“怎么這么大方啊,我喜歡的東西多了去,你都要買給我不成?好了好了,走,我帶你去另一頭看看。”
“真的不要?”
“不要不要。”
謝刃拽著他跑到船尾“喝茶嗎,我請客。”
風繾雪點頭“好,那我去圍欄旁坐著等你。”
茶也分十幾種,謝刃買了一壺飄雪春芽,還在等小二沖泡,身邊卻有人粗聲問“你懷孕的媳婦呢?”
謝刃面色一僵,有沒有這么巧。
壯漢怒道“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在誆我。”
“誆你怎么了,在船上鬧事,可是要被趕下去的。”謝刃拎起茶壺,“不信的話,你吼我一嗓子試試?”
“等著!”壯漢指著他的鼻子,“咱們下船再比過!”
“別,我這人不賒賬。”謝刃眉梢一挑,“
所以你要么現在打,下船我可就不認了。”
壯漢被激得越發惱怒,他性格莽撞,腦子一熱便忘了仙船規矩,想要教訓這頑劣無禮的后生,誰知手中劍還未出鞘,便有一道花影掠風而至,將劍柄“當啷”一聲又敲了回去,緊隨其后的是一句質問“你想干什么?”
壯漢手腕被震得發麻,而擋在謝刃前面的風繾雪表情比聲音還要冷,他剛剛坐得遠,其實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不知道并不影響幫忙打架,還很理直氣壯,壯得連謝刃都看不下去了——況且這事本來也是自己沒理嘛,真鬧起來沒法收拾,于是連拉帶扯,將風繾雪強行拖走了。
同時不忘回頭喊“喂,兄臺,那壺飄雪春芽送給你。”
壯漢“……”
風繾雪問“是你以前的仇家嗎?”
謝刃干笑“不算,不算,現在茶沒啦,我們去喝梅子湯。”
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