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賊被捆仙索綁得結實,尋常人只怕早已四肢麻痹,他卻還在曬著太陽和周圍人吹水。見到謝刃與風繾雪過來,也絲毫不見恐慌,反而嬉皮笑臉道“兩位小仙師,反正我也沒偷成,你們就高抬貴手,放了我吧。”
謝刃看了他片刻,右手打個響指,捆仙索立刻如靈蛇一般回到袖中。賊人沒了束縛,大搖大擺剛想走,卻被謝刃握住右手,往樹上用力一按,風繾雪站在旁邊,只覺眼前寒光一閃,賊人的手已經被謝刃用匕首穿透,牢牢釘在了樹上。
他心中一驚,想上前勸阻,卻發現對方并沒有流血,而且隨著謝刃收回匕首,傷口也迅速愈合。
賊人驚魂未定,忙不贏地跑了。謝刃道“我猜的沒錯,這里的人果然不會有傷病疼痛,你打我一下試試。”
風繾雪飛起一拳。
謝刃猝不及防,險些被打得背過氣,半天憋出一句“真打啊?”
風繾雪一頓,辯解“……你說不疼。”
“我是讓你試試。”謝刃扶著樹站直,叫苦,“但不疼歸不疼,你怎么能打我和打炎獄用一樣的拳法?”就算不會打情罵俏,拍一巴掌也成啊!
風繾雪問“真的不疼?”
“真不疼。”謝刃揉了揉肚子,“無憂城,連生病受傷的痛處都免了。”
兩人繼續走街串巷,將剩下的地圖畫完。過了一陣,璃煥與墨馳也來了,四人尋了處客棧,將各自的地圖拼在一起,發現這座城池果真設計得極為精巧,堪稱五臟俱全,而許多先前沒注意到的小細節,如今身處城中,也如云霧撥開呈現眼前。
“除了醫館,什么行當都不缺。”璃煥道,“我們試著問了幾個人,他們神智清晰,敏捷善辯,只有在提起外界時,才會露出遲疑的神色,似乎完全聽不懂。”
“因為對他們來說,這座城池就是天地宇宙,就像你若問我九重天外是什么,我也答不出。”謝刃隨手拿起架子上一個小玉瓶,“外頭難得一見的古玩珍品、山珍海味,這里卻再尋常不過,無憂無慮無病無災,怪不得從沒有人想過離開。”
風繾雪站在窗邊“那兒有個姑娘。”
“什么姑娘?”三人也過去看,就見街對面有一處院落,白墻黑瓦綠樹掩映,院中坐了個正在制糕的姑娘,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紅裙挺可愛。
璃煥道“這院子是最常見的江南風格。”
墨馳道“城中哪里的建筑樣式都有,甚至還有我家修建的三兩座樓,梅先生應當是將他走南闖北見過的、喜歡的所有樓宇院落都挪到了城中。”
璃煥不解“可這小院看著沒什么稀奇,為何要放在如此中央的位置?”
謝刃接話“既然院子不稀奇,那就是人稀奇了。”
說到這個,四人幾乎同時想起了飛仙居管事提過的那位小女兒,因傾慕落梅生,所以逃婚前往春潭城,卻不幸慘死在了兇煞手中。
“她叫什么名字來著?”
“當時咱們也沒問啊。”
制糕的小姑娘看著門口的四位俊俏小公子,有些不好意思,說“我叫紫英,你們來我家,是有什么事嗎?”
“我們只是想討碗水喝。”風繾雪行禮,“姑娘家中還有旁人嗎?”
“喝水啊,進來坐吧。”小姑娘搬出幾把小椅子,“我爹不在,明日我家有貴客要來借宿,聽說是修真界最年輕、最厲害的煉器師呢,所以我爹和我哥哥去買新的床褥被子了,說不能給人家用舊的。”
修真界最年輕厲害的煉器師,不用猜也知道是落梅生。四人在院中坐了會兒,果然又回來一對父子,板車上拉著嶄新的寢具,鄰居大嬸正在曬太陽,看到后打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給阿英置辦嫁妝。”
“我們的阿英本來也快嫁了。”哥哥擦了把頭上的汗,笑道,“不過還是比不上小娟妹妹,東西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