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離靈火并非易事, 否則也不會連曜雀帝君都無法做到,謝刃所謂的“先前試過”,不過是心血來潮的一時之舉, 加起來一共沒練滿三個時辰。反正于他而言, 大多數妖邪兇煞都是能一把火燒干凈的,何苦費那功夫, 倒不如省下時間, 浪去城中喝一壺酒。
不過現在被風繾雪一激, 再加上事關“行與不行”的顏面,以及九嬰還有七個腦袋流落在外,總不能回回都靠別人的鐵虎獸,謝刃琢磨了一下, 便端著一杯酒坐過來“來,敬你。”
風繾雪一瞥“我不喝,你要問什么?”
謝刃道“今日那些盤旋在鐵虎獸周圍的冰刃, 是怎么做到只斬九嬰煞氣,卻不傷害落梅生的?”
“你若想學,我這里有本書。”風繾雪起身,從柜中取出一冊《離寒訣》,“先自己看, 若有看不懂的地方,我再叫師兄來教你。”
“好說。”謝刃將書冊卷入袖中乾坤袋,“定好了啊, 等我能將靈火剝離時, 你就得承認我很行。”
風繾雪點頭答應, 暫時沒想通這件事究竟重要在何處, 值得三番四次拿出來提, 便道“我發現你在意的事情都很奇怪。”
謝刃替他盛了一小碗湯,假裝很隨意地說“我也很在意你啊,奇怪嗎?”
風繾雪道“在意我的人很多。”
這話說的,令謝刃再度想起了無憂城里的九嬰,加上又好巧不巧夾了一筷子涼拌菜,來自家鄉的上好陳醋釀得他一陣酸,索性也不吃飯了,追問“白天九嬰說什么落梅生將你藏在心里,不讓旁人看,是什么意思?”
風繾雪搖頭“我也不懂,不過那顆頭被埋了千余年,看著不太清醒,胡說八道也是有的。”
謝刃自然不信這說辭,他繼續盯著風繾雪看,越看越覺得好看,而且不是一般的好看,是清雅脫俗、小神仙一般的好看,雖說大多數時間都是冷冰冰的,但又不是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更像是在午后墻角下曬太陽的貓,看似高冷,其實摸一把又軟又暖,抱起來……嘶!
風繾雪用筷尾敲他的頭“不許靠在我身上!”
謝刃撇嘴“你這么好看,給我靠一下怎么了?”
“好看就要給人靠嗎?”風繾雪不滿,“你也好看,怎么不見我來靠你?”
謝刃被逗樂了“原來你覺得我好看啊,那你來靠唄,想怎么靠都行。”
一邊說,一邊張開手臂,任君采擷,慷慨得很。風繾雪不想理這吃錯了藥一般亢奮的猴,便起身坐到另一頭“你飽了就出去,休打擾我吃飯。”
謝刃眉梢一挑,自己取過酒壺斟滿杯,剛要說話,抬頭卻又明顯一噎。
風繾雪感官何其敏銳,自然能覺察出來自對面的猶豫,但他已經不想再聽落梅生、九嬰以及行不行的故事了,便道“閉嘴!”
謝刃“……”
風繾雪又道“多說一句,晚上就多看一個時辰的《靜心悟道經》。”
謝刃用手指沾酒,在桌上寫——一句,我就說一句。
風繾雪卻不答應。
于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謝刃全程都保持著一種非常惆悵的、非常關切的、以及非常唯恐天下不亂的眼神,一直等著風繾雪吃完了最后一口飯,才道“方才你坐過去的時候,忘記將杯盤碗筷也一道換了。”
風繾雪視線緩緩下移“……”
謝刃往后一退,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但我就吃了幾口啊,所以差不多也算新的,而且我又沒有病——喂喂,謀殺親……別打我啊!”
他一把抓過佩劍,飛身奪窗而出。
風繾雪單腳踩過窗欞,他信了個邪!
謝刃御劍疾行,笑著穿過漫天懸浮的機甲,惹得萬千流螢散亂似星。機甲上的人們見到兩名白衣小仙師像是正在比試,便也湊熱鬧地鼓掌喝彩,謝刃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