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御劍, 溜得比清風更快,兩側綿延起伏的秋日林景逐漸遠去,而鸞羽殿的金色光芒也緩緩出現(xiàn)在前方。謝刃拉著風繾雪落回地面, 上氣不接下氣地問“我們就這么跑了, 你師父與師兄不會生氣吧?”
“什么叫跑了,分明是他們來得不湊巧,恰好趕上我們出門?!憋L繾雪合劍回鞘, “況且若被他們逮到, 你下午就別想再出門了,何歸還管不管?”
“……管,不過我得先弄清楚血鷲崖究竟是怎么回事。”謝刃看了眼鸞羽殿, “不知道風氏的人有沒有審出什么?!?
風繾雪牽住他的手“走吧, 先進去看看。”
何歸暫時被關押在一處偏院,環(huán)境雖稱不上好,但好歹不是陰森地牢。負責看守他的風氏弟子見到風繾雪后,齊齊拱手行禮“瓊玉上仙。”
“里面除了何宗主, 還有旁人嗎?”
“回上仙,沒有。”
風繾雪點點頭,拉著謝刃一道跨進院門。風氏弟子看著謝刃, 欲言又止“上仙?!?
“有人問起, 就說是我的意思。”風繾雪道,“不會讓你們擔責?!?
風氏弟子低頭“是?!?
謝刃道“多謝?!?
“同我還要言謝?”風繾雪拍拍他, “去吧,我在院中等你?!?
謝刃往他手中放了道傳音符,這才推開屋門。
屋內光線昏暗, 何歸正坐在桌邊, 手邊擺放著一盞沒有熱乎氣的茶, 聽到木門響,他也并未抬頭,只有眼皮不易覺察地一輕顫。直到謝刃拖著椅子坐到了對面,才終于躲不過地說了一句“你來了?!?
“是,我來了,來時想了一路,不知道你目前是怎么個倒霉樣子?!敝x刃上下打量,“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倒還可以。”幸好還可以,沒有受刑,沒有狼狽,沒掛鎖鏈鐐銬,沒被踩進泥里,除了有些精神不振,其余勉強能看得過去,于是謝刃也松了口氣,替他換了杯熱茶,“到底怎么回事?”
何歸沒有隱瞞“血鷲崖的那顆頭,是我私藏的。”
當初血骸潭底的九嬰首級頻頻異動,春潭城又重現(xiàn)上古妖邪玄花霧,血鷲崖雖說慣走偏門,但也不愿修真界當真出現(xiàn)大亂子,于是何歸便前往長策學府求助。原本想著竹業(yè)虛或者能有辦法壓住煞氣,誰知非但沒討到辦法,反而連埋在潭底的頭也要一并交出去。
謝刃問“所以你就弄了個假頭出來?”
何歸道“血鷲崖的弟子修習全靠血骸潭,倘若失了這份煞氣,多年苦練便都白費,我身為宗主,在還沒有找到替代品之前,自然得想辦法護住已有的這顆?!?
“那你……”謝刃恨鐵不成鋼,原本想說,那你不會想辦法拖上幾個月,先將找上門的白胡子老頭們敷衍糊弄回去,就非得弄個假的上交?可轉念一想,現(xiàn)在提這個還有何用。
何歸道“前往白沙海之前,我早早就取出了九嬰的首級,那時他被一團漆黑煞氣包裹,看起來尚未蘇醒,我便將其壓在了新的寒潭下。”
而在離開白沙海后,何歸曾試圖去追另一顆逃跑的頭顱,卻無功而返。無奈之下,只好按照謝刃的建議,去怒號城蹲守,準備從金氏父子手中硬搶。
謝刃問“結果他們遲遲沒能得手?”
何歸道“若沒有他們的人礙手礙腳,我自己獨自行動,反而還快當些?!?
而在鸞羽殿日復一日的拖延中,落梅生的信到了,風氏的弟子也到了,于是整座怒號城的防守頓時變得嚴密不透風。而就在何歸實在等不下去,決定孤注一擲,親自去斬殺九嬰之際,身后卻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另一顆漆黑頭顱。
謝刃猜測“是你埋在寒潭下的那顆老相識吧。”
何歸點頭“我不知他是何時蘇醒,又是怎么逃出來的。不過有了在白沙海斬殺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