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不喜歡到連見也不想見,這兩天尤甚,有時候謝刃被叫走,回來時身上沾了一股古木熏香的氣息,他都會下意識地躲開。而謝刃見他情緒不高,自然也不會不識趣地提什么相送一事,于是兩人便訂下了,就在此處分別,等到隆冬降雪時,再聚于杏花城過年。
晚些時候,譚山曉與譚山雨也來道別。大明宗在這回的誅妖之戰中,表現得異常驍勇,譚山雨也因為天生靈眼而備受關注,成了除謝刃之外的另一名少年英雄。譚山曉這回總算不必再替瓊玉上仙遮掩身份,他充滿期待、十分忐忑地提出,不知道能不能前往青靄仙府——
“不行,不可以。”謝刃一口拒絕,我還沒去過呢,你湊什么熱鬧,不許去,排隊。
譚山曉“……”
風繾雪道“等阿刃從寒山回來了,我再邀兩位譚公子前往仙府做客。”
再過幾日,錦繡城齊氏也啟程離開,何歸跟在齊氏的隊伍中,他雖已不再是宗主,但穿得勉強還算干凈體面,一身灰袍一根銀發簪,手腳也未被束縛,繞過兩道山彎,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霧氣云環間。
風繾雪問“還要再多送送嗎?”
“不必了。”謝刃從一塊高石上跳下來,“走吧,我們也回去。”
風繾雪牽住他的手,一道慢悠悠往回晃。
影子很長,陽光很好。
隨著各宗門的離開,春潭城也逐漸恢復往日秩序,長策學府暫居的村落更是寂靜,大白天甚至聽不到鳥雀的聲音。
風繾雪本來打算幫謝刃收拾一下行李,但實在學藝不精,大有越收拾越亂的趨勢,好端端的衣裳也被疊成咸菜,于是隨手一丟,很不負責任地坐回桌邊喝茶了。
謝刃整個人粘上來,他最近正經像一塊半融不融的麥芽糖,經常站著站著,就要身子一歪往過貼,雙手還要往腰間一摟“阿雪——”
風繾雪“嗯。”
謝刃在他的脖頸處蹭“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多想想我。”
風繾雪問“那你會想我嗎?”
“當然,我肯定天天想你。”
“你既入寒山,不想著勤學苦修,卻要浪費時間天天想我……嘶。”
謝刃牙齒叼著他的一小塊皮肉“不許找我的茬。”
風繾雪反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可能是被那沙啞的語調蠱住了心神,還真就皺眉由著對方咬,直將粉白的脖頸添上一圈曖昧紅痕,師父看了要發病,二師兄看了想打人。
謝刃將他整個圈在懷中,覺得委屈死了——雖說跟著曜雀帝君是自己的決定,但越臨近分別,他就越不想走,黏黏糊糊地咬完脖子又去咬耳垂,嘴里小聲問“你怎么看上去一點都……”都沒有舍不得我。
風繾雪道“我沒有。”
謝刃強調“你昨晚深夜才回來。”
“我在同師兄下棋。”
“我都要走了,你還下棋。”
謝刃說完,自己也覺得這句話很沒有道理,為了遮掩心虛,于是又湊上去親。此時夕陽已經快落山了,天上掛滿紅彤彤的晚霞。風繾雪坐在椅子上,稍稍仰著頭,謝刃彎腰俯身,雙手扶著兩側扶手,將對方禁錮在自己身前。
耳畔只有風聲,和兩人吻到動情的喘息。
……
翌日清晨,天還沒有大亮,帝君便帶著謝刃出發前往寒山,同行的還有竹業虛與謝員外夫婦。
枕邊一空,風繾雪也不愿再睡了,于是前往鸞羽殿給風初止送請柬,結果進門就撞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便叫他“崔浪潮!”
“哎!”崔望潮笑著轉身,“上仙。”
“別叫我上仙。”風繾雪看著他手中的炸串,“你吃個東西,為什么像做賊一樣?”
提到這茬,崔望潮一屁股坐在臺階上“我這一個月簡直過得提心吊膽,現在好不容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