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高聳入云, 三大頂峰終年被白雪覆蓋,巍峨不可攀。
曜雀帝君重生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整個修真界,破軍城自然也不例外, 城門口早早就掛滿了錦緞。這一日, 人人都是天還沒亮便起床, 穿上新衣收拾整齊, 準備恭迎帝君。
結(jié)果等啊等的, 等到太陽都快落山了,也沒等來正主,甚至連傳聞中那很喜歡吃流水席的、很喜歡聽說書的, 謝小公子的爹娘都沒有等到,白白準備了滿城的酒宴和戲臺。
但其實謝員外是想湊熱鬧的,卻被寧夫人扯著耳朵給拽走了, 口中呵斥,兒子都要去那一看就很苦寒的荒山野嶺修習(xí)了,你竟還想著要去吃席?
謝員外初時不以為意“能被帝君收歸門下, 吃些苦怕什么,我看你就是太溺愛他。”
結(jié)果進山之后,一看到修建在峽谷中的幾間茅草屋, 自己也驚呆了,抽空將竹業(yè)虛扯到一旁,含蓄委婉地提出, 這房子是不是過于潦草了些,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來出錢聘請一些工匠,至少將那漏風(fēng)的窗戶給糊起來吧。
竹業(yè)虛道“此處深幽靜謐,萬物純凈, 倘若大興土木,反而會壞了靈根。”
聽到這話,謝員外不自覺就往山巔瞄了一眼,墨家的五千仙筑師還在那里忙碌著,雖說暫時看不出大殿雛形,但擺出的陣仗可不小,粗金圓木堆碼得整整齊齊,正與雪光一起折射出日光,亮得刺目。這……這都不說是大興土木,怎么我給兒子糊個破窗,倒不成了?
不過謝刃卻對住處沒有多少意見,他雖說也是殷實富戶家中嬌慣著長大的,但天生就心大又皮,到了長策學(xué)府更是常常挨罰,滿是石子的思過院都能跪,漏風(fēng)的房怕什么。
謝員外只好裁了些紙張,幫兒子將窗戶遮了遮,寧夫人又將衣物行李整理好,眼看日頭已西斜,夫婦兩人差不多也就該下山了。謝刃嘴里啃著果子,有些奇怪地拿起桌上一個茶壺“咦,這沉石茶壺不像是我爹會買的東西啊,哪兒來的?”
“哪兒來的,這不是你讓木雀捎回家的嗎?”寧夫人道,“你爹寶貝得很,一直揣在袖子里,沒事就拿出來嘬兩口。放進沉石茶壺中的水,能整日不涼,這山間陰冷苦寒,你且自己留一陣,修習(xí)完還能有口熱水喝。”
謝刃“我送的?”
他稀里糊涂地想,我沒送過啊,又細問了半天,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為何那天捎家書的木雀會飛得又笨重又緩慢,一時間心里像是打翻了蜜酒,整個人都有些飄,連忙追問“不是我送的,是小雪送的,除了這茶壺,還有什么?”
“你爹還高興呢,搞了半天,不是你的孝心?”寧夫人被他晃得受不了,“行了行了,我再想想啊,東西可不少,有靈器有補藥,琳琳瑯瑯鋪滿了兩張大桌。”
謝刃聽得傻樂“怪不得,他那晚都不讓我看木雀,原來是為了偷偷給你與我爹備禮。娘,你回家之后,也替我往青靄仙府里送些東西好不好,不要多貴重值錢的,能哄得小雪高興就成。”
“都要送禮了,哪能只給一個人送,仙尊與兩位上仙都不能漏。”謝員外大包大攬,“你只管放心,這事包在爹身上!”
他壓根就不去想這非年非節(jié)的,兩家人為何要互相送禮,既然答應(yīng)了兒子,就要做到最好,于是直到傍晚時分出了山,還在與夫人商議著要去買些什么。
不遠處的破軍城已經(jīng)燈火漸熄,歸于夜色沉寂,與寒山之巔喧囂御劍的仙筑師們形成鮮明對比,謝員外往高處看了一眼,又忍不住嘀咕幾句,這都能修,為何一間破屋卻補不得?
“這你還真說錯了。”寧夫人道,“曜雀大殿最終會修建成什么樣,是由諸位長老與各大宗門共同商議的。我聽竹先生說,帝君現(xiàn)在一門心思都在阿刃身上,只想在他自己重歸凜冬之前,將蒼生安心托付,可顧不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