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地回答:“當然沒有,你又把同誰的往事安在了我頭上?”
謝刃:“……”
我不是,我沒有,我閉嘴。
他又翻過一頁,看到插畫,頓時神情一僵,面無表情地又將書合上了。
確實沒有。
但也……可以有一下。
天邊鋪開萬里璀璨云橋,風繾雪雙手搭住謝刃肩膀,抬著頭往上看熱鬧。他下頜生得精致,笑起來嘴角彎彎的,極好看,墨發被風吹得微亂,垂下來掃在謝刃臉上,帶著花的清香。
謝刃在那細腰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風繾雪笑著躲開:“好端端的,你又做什么?”
“不許看那個幻術大師了,看我。”謝刃耍賴,“我一路抱著你走,可累了。”
于是風繾雪就真的沒有再看幻術,任由天穹已經快要鋪滿春夏秋冬,花瓣似雨,他也只低頭和謝刃對視。小情人的甜不加一絲遮掩,像包著蜜的花苞,汁水充盈,又顫巍巍的,戳一下都不得了。
秦淮河畔,早就是人聲鼎沸,畫舫也擠得幾乎頭尾相連,這邊撫琴那頭起舞,引來岸邊百姓喝彩不絕。風繾雪被謝刃拉著手,隨他一道穿過擁擠的人群,又一連過了三座橋,方才到了一處稍微僻靜的河邊——黑漆漆的,連燈也沒了。
“你的船呢?”
“就在這兒啊。”
謝刃伸手掀掉油氈布,河面上果然停著一艘小船,風繾雪愣了一愣:“這就是你租的船?”
“是啊。”謝刃解開繩索,邀功道,“如何?”
風繾雪抿著嘴:“好是好,不過下回玉華城再鬧僵尸時,我去幫你將收妖的價格再抬高些。”
“這不是,哎呀,最近秦淮的船可貴了。”謝刃雙手推著他的肩膀,“你就別嫌小了,好不好?”
連哄帶騙的,總算將人拉上船頭。符咒催著河水向前流去,小船不比大船穩當,也跟著風晃悠悠的,細聽還有“咯吱”聲響,風繾雪打趣:“這破船若是散架了,你是不是還得賠?”
謝刃捏住他的嘴:“不許說話。”
不過小船也有小船的好處,在擁擠的河道上,大船寸步難行,小船卻能躥得飛快。四處皆有焰火如瀑,游人如織,萬千盞花燈沉浮起落,閃爍出一場盛大的夢境。
風繾雪抱膝坐在船頭,向后靠在謝刃胸前。五月的夜河還是有些涼意,被人抱著便不會冷。謝刃將他細白的手指也一并攥住暖著,因為四周很吵,所以說話時就要貼得很近,氣息拂過敏感的耳垂,風繾雪全沒聽清內容,倒是又惹得脖頸一陣發燙,不過幸好,天黑燈晃,也看不清。
小船蕩了一路,謝刃差不多也買了一路,糖漬蜜餞、牛乳酒、清脆的仙果,堆得船頭都放不下了,風繾雪問:“你是打算將每個攤主都照顧一遍?”
“我照顧攤主做什么,我是想照顧你。”謝刃將下巴抵在他肩頭,閑閑地說,“長老們總問我想做什么,可我真想做的事情,若是說出來,怕是會將他們驚得當場翹胡子。”
風繾雪反手拍拍他:“你想做什么,說來聽聽。”
“將你鎖在我身邊,哪里都不許去,誰都不許見。”謝刃收緊手臂,“我一個人的。”
這話聽著強勢蠻橫,謝刃也不會當真去做,但卻是實打實想過的。可能愛一個人,就要連帶著將自己也愛得七葷八素,情緒全被對方牽著走,一顆心比花燈還要沉沉浮浮,看到他時是甜是喜,看到他將注意力放在旁人身上時,又酸得像是灌了一整碗醋。偏偏心上人又驕又嬌還不自知,凡事都由著他自己的性子來,興致來了就同白牙一樣纏著不放,犯懶沒心情時又只顧著躲,有時甚至還會一溜煙跑回仙府,想到這里,謝刃又有些牙癢,于是側頭在他脖頸處咬了一口:“就只會欺負我。”
風繾雪沒怎么覺得疼,卻被他這句話撩得又想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