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了一瞬,接著甚至可以聽到倒吸冷氣的聲音,群臣、宮闈女眷、隨侍的太監和宮女,這一刻竟是都呆了了。
所有人的視線,竟然都是不約而同的轉移到了江無眠身后的少年身上,心底隨之生出一個疑問——
這個人?
是誰?
又憑什么可以得到尉王的另眼相看?
坐在首座上的皇帝,緩緩瞇起了雙眼。
少年看著不過小小的年紀,身子瘦弱,是完全可以讓人忽略的人物。
眾人心里不由暗想,聽說前段時間有一位少年揭了皇榜,進了王府給尉王治病,那應該就是這人無疑了,尉王對他特殊,莫不是因為他是大夫的原因?
“尉王殿下。”得到皇帝示意的大總管李公公走上前,躬身開口“皇上請殿下就坐。”
江無眠看都不看他一眼,徑自舉步前行。
場上的群臣都知道皇帝對六皇子寵愛至極,所以不管早到或者晚到,宴會上都會預留一個座位——就在龍椅偏下的左側位置,那是一個軟塌,是只有江無眠才可以有的殊榮。
葉清綰也不說話,亦步亦趨的跟在江無眠的身后,在他的示意下,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竟然都沒有朝皇帝太后等人行禮。
江景曜坐在不遠處,目光沉沉的落在江無眠的身上,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一個洞。
江無眠落座后,不顧別人的目光,懶懶的躺在榻上,漫不經心的說“給本王倒酒。”
“尉王好大的架子!”
太后看著那張臉,眉頭緊緊的皺著,眼底的厭惡不加隱藏。
群臣垂頭不敢多看,在自己的席位上禁聲不語。
皇帝寵愛江無眠,人盡皆知,太后痛恨江無眠,亦是人盡皆知。
江無眠連眼皮都沒有撩一下,接過了葉清綰遞過來的酒,徐徐抬手,優雅的一飲而盡。
姿態看似隨性散漫,實則輕狂乖張,儼然不把尊貴的太后放在眼里。
太后一張臉色陰沉難看至極,然而,今日是皇后的壽宴,眾多官員攜家眷入宮,她就算心里有火也只能自己忍著,否則,以江無眠素來無法無天的性子,定然會讓她在眾人面前難堪。
想到此,她的臉色越發的陰沉,雙目簡直要噴出火來。
忍了又忍,她忽然冷笑一聲,“尉王受皇帝寵愛,可以不顧尊卑禮儀,性情也是桀驁不馴,可是,你身邊的大夫,竟也這般無禮?”
莫名其妙的說到自己,葉清綰也不意外,抬起眼,不卑不亢的回話“我是揭了皇榜,專門給尉王殿下治病的,今日過來,也是怕王爺喝多了酒,對身體不好,倒也不是專門過來對太后無禮的。”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這少年,好大的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話的意思,就像是在說,我揭了皇榜是為了給尉王治病,并不是為了跪拜你們的?
他知不知道上面坐著的人,是一國之母,掌握生殺大權的人!
而且,他到底知不知道跟太后回話,是要跪著的,就這個態度?
葉宿忽然扭頭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年,黑色的面具將她的臉遮掩的嚴嚴實實,但是那雙眼睛,卻讓他有些熟悉。
他盯著葉清綰看了許久——
不,不會的。
她不會有這樣的手段,也斷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他感覺錯了。
太后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長長的指甲都差點要被掰斷了,語氣更是森然“好大的膽子,不要以為有尉王給你撐腰,哀家就不敢辦你!你可知見君不跪,是大不敬之罪!”
“大不敬?”變了聲的聲音沒有了平日的清冷,帶著一絲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