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愣了下，抱著他的手更緊了些，“說這些話干什么，我不苦，一放假就回來蹭吃蹭喝的，還讓你們歇了檔回家陪我，不知多幸福！”

林爸自然知道女兒這是在安慰自己，樂呵呵地又把手搭在她手背上，慢悠悠地跟她走著這條兩父女走了多年的老路，說道“從小到大你都很孝順，特別聽話。大家都說老爸太疼你了，可不是嘛，你出生的時候才小小的一個，這么小?！?

他伸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林晚的手自然地松開了他，看著他伸出兩根手指，比出了一條短短的線來。

“……那時候醫生說你出來得太快了，有點缺氧，整個人都憋成紫色的?！绷职挚雌饋硐袷窍肫鹉莻€畫面似的，眸里洋溢著和那會兒無法言喻的快樂來，“雖然有點丑丑的，可你是我第一個孩子，在我眼里是比所有女孩都漂亮的小公主。”

林爸似乎來了興致，絮絮叨叨地說著林晚小時候的那些事情來，“……你小的時候可聽話了，那會兒你想要個兔子風箏來著，可街上沒有賣兔子的，我回家倒騰了好長時間才給你做了個兔子風箏，看著一點都不可愛，你卻抱著它像是抱著什么寶貝一樣，可樂壞了。那時候爸爸心里就想啊，不管我們家晚晚想要什么，以后爸爸努力工作，一定都給你買…… ”

林晚跟在他身后，嘴角不覺跟著上揚，空氣中似乎還有小時候聞過的味道，幸福的記憶在這段熟悉的路上全數涌了回來。

父女倆邊回憶過往邊慢騰騰地往家的方向走著。

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林爸突然腳步一頓停了下來，喃喃道“爸爸對不起你啊，晚晚，爸爸對不起你?！?

林晚怔了一下，意識到不對，連忙走到他身旁攙著他，“老爸？”

“爸爸對不起你啊，是爸爸害得你耳朵受傷……”林爸轉過頭來望著林晚，滿臉愧疚，兩手抓住她兩膀，聲音都顫了起來，“家里欠的債爸爸沒能力全部承擔，你孝順，讀書開始一直給家里省錢，出來工作了也處處想著幫家里，爸爸總說要給你最好的環境，卻什么都沒給到你……現在爸爸還得了這樣的病，拖累了你啊，拖累你……”

說到最后，林爸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松開了她的手開始原地焦急地團團轉著，嘴里念念有詞說著什么，嚇得林晚大聲地喊了他幾句都沒得到回應。

慶幸林媽不放心父女倆買菜這么久還沒回家，下樓要找兩人時正好見到這情況，忙跑了過來。

說也奇怪，林爸在見到林媽后整個人就冷靜多了，嘴里依舊喃喃地說著些胡話，叫人很難聽明白想表達什么，無非把過去一些小事拿出來雜亂地說一通，但還是順從地任由林媽牽著手并跟著她走。

“媽，我爸這是……怎么了？”林晚兩眼噙著淚，擔心和緊張都被揪到嗓子眼了。

林媽輕聲地安撫了一下林爸，簡單地問明林晚剛才發生的事，這才鎮定地說道“乖女別擔心，爸爸就是犯病了。走老頭，女兒肚子餓了，我們回家給女兒做好吃的。”

林爸聽了她的話，晃了會神，忽然又回復正常人一樣，連聲應和“對對，女兒餓了，我們要回去煮飯?！?

說完就真的乖乖地被林媽攙扶著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林晚站在原地，望著兩老看著有些佝僂的背影，眼淚驀然奪眶而出。

回到家后，林爸的情況漸漸穩定了下來，當剛才發生的事情于他來說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興致勃勃地和林一涵討論起要做的菜色來。

林媽把林晚拉進了房里，關好了房門，輕輕把她擁入了懷里，安慰道“上次看醫生的時候醫生也提示過的，這種情況會越來越頻繁。往好的一處想，至少他現在還沒忘記很多事情，還沒忘記我們。”

林晚哽咽了一下，摟緊媽媽，委屈地哭了出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為爸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