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被林一涵安慰過，上了地鐵后林晚還是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即便是知道又怎樣，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不去擔心。”

地鐵里人很多，吵吵嚷嚷的，有出去約會你儂我儂的情侶，有討論著生活細碎的一家三口，有嬉嬉鬧鬧成群的年輕人們，以及緊盯著手機忽略周遭的上班族和中年人們。

林晚站著站著突然發起呆來。

周圍的這些人們是不是也和她一樣，心里有個擔心的人，在做著讓自己擔心的事情，惶惶不安？

“都跟你說了，我晚點就回去了，媽你能不能不要老催我，動不動就打電話來，我朋友都笑我了！”旁邊一個學生打扮的男孩不耐煩地接了通電話，好一會才在朋友們的笑鬧中不好意思地掛斷了。

林晚突然抖了個機靈，“他會不會也覺得我像老媽子一樣煩？！”

“我也沒有多煩啊，”她想了想，開始為自己說話，“我這不都是關心他嘛，而且我也沒打很多電話啊，頂多就是發了一些微信……不過也沒發很多吧，就十來條……”

她還認真數了條目，十六條而已，內容都不長，中心思想也差不多。

后來出了站后，她給黎初溫打了求救電話。

“你問我平時都給池宴發多少信息？”黎初溫對這樣的問題不怎么在意，“這個倒真沒留意過，不過好像一般都是他給我發的信息多。”

除了文字信息還有一堆語音信息或者手環電話，某種程度上，池宴應該算是比較黏她的，但她很喜歡就是了。

林晚覺得自己的小心臟被狗糧的渣子輕輕扎了下，“那我換個問題好了，你們家程序員如果給你發十幾條信息，你會不會覺得這樣子很煩人？”

黎初溫反問她“這種事情還是得看‘天時地利和人’的。”

林晚好心地糾正她，“是天時地利人和。”

黎初溫翻了個白眼，嬌嗔了一句“所以你們文科生就是不會舉一反三，我說的這個不是你那個。呸呸呸，不扯這些了，反正發信息這種事情就是要看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和誰發的。你就直說你為什么給他發那么多信息，我給你分析分析就是了。”

一箭正中紅心。

林晚別扭道“我……沒說是我。”

電話那頭的黎初溫“嘖嘖”了兩聲，“死鴨子嘴硬，不過就你那老媽子操心的性格也不難猜。我看得出來他不僅喜歡你這個人，還能包容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性子，所以如果你只是擔心你經常給他發信息這點的話，我覺得是白擔心的，你要不直接問他？”

林晚彼時疲憊地把手里兩個袋子放在地上，松了松有點酸軟的手臂，隨后才換了只手拿手機，說“怎么問？就說‘你會覺得我經常找你很煩嗎？會覺得我很啰嗦嗎？’這樣？”

她覺得問了才更顯得她啰嗦。

電話那頭的黎初溫說了句什么，正巧有道男聲在林晚的背后響起，驚得她把手機話筒拉離了耳邊。

“誰覺得你很煩？”周維楨彎腰單手提起她放在地上的兩大袋東西。

林晚驚呼了一聲“你什么時候來的？！”

周維楨指了指她手里的電話，無聲地用嘴型回復了她“剛剛。”

但電話那頭的黎初溫顯然聽到了他的聲音，隔著電話大聲地打了個招呼“呀，周醫生，好久不見，什么時候請我們喝茶呀？”

周維楨笑著從目瞪口呆的林晚手里接過電話，“黎小姐好久不見，隨時都可以，你們想好時間告訴我一聲，我來安排。”

黎初溫似乎跟周維楨又說了些什么，因為他在聽電話的時候突然朝她看了一眼，嘴角帶笑，要多奇怪就多奇怪。

“她跟你說什么了？她說什么了？！”林晚湊過去想要一起聽的時候，黎初溫已經把電話掛斷了，她只能望著周維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