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律對飯食沒有要求,能飽腹就可以。林茶除了飽腹還得取悅那些刁鉆的親戚,有下過功夫研究蒸炒煮炸炆,故而平心而論林茶的手藝是比嚴明律好。
但嚴煞神親自下廚,千載難逢,不吃個干凈可太虧本了。
林茶努力把自己吃到打嗝,這卻給了嚴明律錯覺,叫他誤判自身廚藝,以平淡口吻遮掩他的自信“好吃?”
林茶不給面子“還行吧。”
“那你吃得這么瘋?”
“我餓了,餓了什么都好吃。”
嚴明律瞟了他一眼,不再看他,亦不再說話。林茶知道他在說自己沒心沒肺。
沒心沒肺是假,沒大沒小是真,他在臺底下輕輕碰了碰嚴明律的腿,姿態與言語都有不自知的曖昧“但是你親手做的,我要再吃多吃點。”
算有良心,嚴明律面不改色地想。
林茶的心情好,回家路上還絮絮叨叨地分享起今天話劇社的事。
按照孔雀開屏的原理,林茶說這話應該是想邀請他去看表演,嚴明律等著那一句你來不來。
他得考慮一下,不能就這么答應。嚴明律本人對藝術與美學是有興趣的,世界巡演級的歌劇也看過幾場,口味被養刁了,這些小孩子過家家胡鬧,他并沒有多大興趣。
但如果臺上是林茶,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林茶卻遲遲沒有邀請的跡象,嚴明律覺得林茶謀略不足,在這么明顯的苦肉計過后欲擒故縱可就沒意思。
就快到林家樓下,林茶話說得熱絡起來,也就不去掩飾自己的不滿意“不過這套戲好骨科啊,我那個角色,劇本讀起來沒什么,上了臺演出來,就覺得奇奇怪怪。導演老叫我黏糊點,對象是別人我或許還行,但對著蔣哲我怎么黏糊啊?”
“蔣哲?”
“上次樓梯間那個。”
嚴明律想,原來林茶手段照樣高明,不是欲擒故縱,是再進一步,想著要自己吃醋。
不過他誤判了時勢,以為一出苦肉計就足夠自己喜歡他為他吃醋,這可太錯。
“有一場戲,我還得從背后抱蔣哲。”
……嗯?
“然后他要把我推開,我得死纏爛打,導演說要把我衣服揉開點,要那種‘凌凌亂亂破破爛爛’的美感。”
……
“這導演就是在帶私貨啊!他還讓我用那種語調喊哥哥。”
……“演出什么時候?”
嚴明律心里有些在意,但語氣似乎很無所謂,不過是隨意一問。
林茶心想可別是要來吧,今天給導演調教一番,喊哥的語調連蔣哲本人都受不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蹬都蹬不掉。
“十二月。”林茶觀望他反應。
“給我留張票。”
林茶心都抖了,脫口而出“你不能來!”
話出口才覺得事情更要完,嚴明律處處和他作對,本來或許還有轉機,自己一旦反對,他可就是非來不可“為什么不能?劇社是你開的?”
“又沒什么好看的,你來干什么啊,你不自詡時間寶貴嗎?來了又得怪說浪費時間。”
“找機會取笑你,”嚴明律說,“這可不浪費時間。”
其實他要來林茶還真的沒辦法攔,劇社又不是他開的,所以林茶只能嘀咕說這算什么態度,來就是為取笑演員。
林茶的傷口處理包扎以后已徹底止住了血,他下車前又聽嚴明律喊他名字“林茶。”
他回過頭來。嚴明律手搭在方向盤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能聽你喊哥哥,也不浪費時間。”
嚴明律又在拿樓梯間的事情玩笑,那時他死不給蔣哲喊哥,嚴明律記得可清楚“‘林弟弟乖,來叫哥哥’?”
林茶想起那事就窘迫,恨恨地摔上車門“誰要叫你哥哥!”
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