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辛歡倚著她哥的房門,眉飛色舞里又帶著點興妖作怪的壞意“你這回眼光不錯,長得漂亮,人又乖,才熱戀吧?怎么舍得放人走?不怕小年輕到大世界里一看,收不住心?”
她這話無意戳中了嚴明律最敏感的心緒,他面無表情地要將門板關在嚴辛歡臉上,立刻被她誒誒誒地嚎住“干嘛干嘛!我正要給你出謀劃策呢!”
嚴明律重新打開門,抱著手臂,將重量倚到一條腿上,蹙著眉心。他的肢體語言是有屁快放。
嚴辛歡生平最恨做冤大頭,連家人都不許他們吃虧。自家哥哥單身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個這么好的,要跑了那可不就是吃了大虧。
她一肚子壞水翻涌著,神秘兮兮地壓低了聲音“我約了朋友,等等就出門打麻將,打到天光。小茶年輕,第一次戀愛,什么都不曉得,你哄幾句,到了時候就放信息素——雖然這是信息素犯罪吧,但他也不是全然被強迫的。他心里存著你,最多惱幾天?!?
“嚴辛歡,”嚴明律站直了身,“你什么意思?”
“終身標記?。∥腋阏f,小茶真的太年輕了,人是聰明,但閱歷不夠就是不夠,現在當你是他全世界,等他有了自己一片天,不定就不愿意跟著你個老男人了!”
嚴明律看了嚴辛歡一段,心里想著小時候她去給家里討債的惡模樣,終于只是溫聲嘆氣“凈出餿主意?!?
“什么餿主意!這樣是對小茶不住,但人不自私那還算人嘛?”
她歪理也講得頭頭是道“哥,我太清楚你了,喜歡的東西只會越來越喜歡,最后長到你肉里,拿刀子都割不掉。你就想想,萬一,只是萬一,他跑了怎么辦?”
“小茶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我說,‘只是萬一’。”
“我把他標記了,他身體會有什么變化,你已經結了婚會不知道?”嚴明律的問句接連而來,“他的學習要怎么辦?才十九歲,就被人關家里生孩子了?他是以第一名的身份在接受國內最優秀的醫學教育,你舍得毀掉這樣一個人才?”
“可是——”
“我自己有分寸?!?
嚴辛歡還想爭論些什么,嚴明律先她一步堵住了她的嘴“我沒你這種惡霸脾性,這些事我做不出。是我的終究是我的,就算我放他走,他最后也還是會回來?!?
嚴辛歡被人朱筆紅批了惡霸兩字在額上,也不好為給自己的發言強行辯護。她擺了擺手說隨便你,離開兩步又被嚴明律叫住“小歡。”
“干嘛啊又?”她轉過身。
嚴明律剛洗浴完,還穿著浴衣,與嚴辛歡相似的臉容里極快地閃過一絲窘迫“今晚還出去嗎?”
“???”她發出一個疑惑的元音。
“我說,你今晚去打麻將吧,天亮再回來,贏了算你的,輸了我補貼?!?
林茶心里揣了只小鳥,雀躍得很,洗澡時都哼著歌,洗完了還對著鏡子轉了個圈,覺得自己骨架子確實沒長開,沒一處算得上豐盈的,難為嚴明律每次抱他都不嫌硌手。
他的兩道鎖骨形狀分明地橫在胸前,交接的凹陷處躺著一枚銀色葉片,由一條純色銀鏈串起。銀鏈再繞過白皙頎長的天鵝頸,在頸后結成一片精致的鎖扣。
方先在車里說要做,是他真的被嚴明律的生日禮物感動過了頭,口不擇言的。
現在他冷靜下來,發現自己原來……
并非一時沖動。
林茶盯著鏡子里自己的脖子,想要伸手解開鎖扣,手指動作到一半又停下。如是反復了幾次,最終還是將抑制環取了下來。
同樣是取下抑制環,但這一次的心境與上一次已全然不同。
理智與本能兩種對立力量在他身體里博弈,從前他站在理智一方奮力反抗著體內低劣原始的動物機能,現在他向本能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