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初再次來到了格雷莊園。
擬真世界格雷莊園的模樣是根據善初和格雷伯爵的記憶構建的。善初仔細想來,確實和當初不一樣。
那個透明玻璃琴房,是善初和格雷伯爵打響了第一炮之后才弄的。
只要為什么要建一個透明的、可以看見花園的琴房,這就要問成年格雷伯爵的腦子想什么了。
善初走到琴房里,看到坐在鋼琴邊的格雷伯爵。
“威爾。”善初忽而開聲。
聽到這親昵的稱呼,格雷伯爵肩膀陡然一震。
他扭過頭,看著善初:“你……”
他的目光垂落在善初手腕的金鈴上。
陽光透過玻璃照射著金鈴,反射著粲然亮芒。
善初能感覺到,自己確實有操控這個夢境的能力。
他甚至能感覺到格雷伯爵情緒的波動。
然而,格雷伯爵的精神還是很強大的,他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即使到了夢中也是如此。
善初把手搭在格雷伯爵肩膀上,柔聲說:“你相信我嗎?”
格雷伯爵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他目光柔和了一瞬,在夢境的影響下,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實話:“不信。”
善初心里微微一酸,雖然一早就預計到了答案,但真正聽到的時候,善初還是心疼。他不是心疼自己,是心疼格雷伯爵。
格雷伯爵比誰都明白善初是個滿嘴謊言的小騙子……
善初嘆氣:“那我換一個問題吧。”
格雷伯爵沉靜地看善初。
善初坐在格雷伯爵身邊,與他平視:“你愿意把你全部的心交給我嗎?”
“我不愿意。”格雷伯爵不假思索地答,“但它已經是你的了。”
在同一瞬間,金鈴的聲音響起。
叮鈴鈴,猶如圣誕鐘聲,一瞬間溫暖夏季花園花葉枯萎。
晴朗的天空陰雨密布。
格雷伯爵那雙眼睛清澈的眼睛也變得迷糊起來,迷茫之中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格雷伯爵是在自己臥室的床上醒過來的。
歐式四柱床懸掛著綴滿法式刺繡的輕薄紗帳,透著日光,霧迷迷的一層。
他掀起床帳,床下是印度進口的羊毛打底真絲織花地毯,質感至柔至軟,即使是少年伯爵那雙養尊處優的赤足踩上去,也不會感到一絲粗糙不適。
他站起來,看向櫻桃木框掛墻三折鏡,驀地一怔:鏡子里映照著一張過分年輕的臉。
格雷伯爵是一個戒心很重、而且講究邏輯的人,幸虧這是第二重夢境,加之格雷伯爵腦內已經被植入了“重生”的概念,所以他沒有花很多時間,就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
只是,他的記憶里并沒有善初相關的記憶。
在他的記憶里,他從小兢兢業業積累政治kpi,在三十歲那年已經成為一位政治明星。更令人高興又必須傷心的是,他父親逝世了。按理說,他可以繼承公爵之位,同時,也能繼承父親在上議院的席位。
只不過,他對去上議院打瞌睡毫無興趣,正在考慮要不要放棄貴族頭銜,爭取進入下議院。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父親的私生子意圖謀殺格雷伯爵,繼承公爵的遺產。
按理說,格雷伯爵已經防范于未然,在這場謀殺中,死的那個應該是傻得上ogle搜索“hotourderyutht”的私生子才對……
怎么會……
格雷伯爵皺起眉,比起悔恨,他更多是疑惑。
疑惑自己怎么可能死在一個傻逼手里?
難道真的是馬有失蹄?
格雷伯爵按照年少的記憶,搖動了房間的鈴。
男仆立即進來為格雷伯爵更衣。
一切都和記憶中的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