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夢芙離得最近的時候,就在陽臺的玻璃門里。
她的叫聲縈繞在舒青末耳邊,仿佛下一秒就會推門進來。
舒青末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因為無論怎么看,他和閻宗瑯的姿勢都像是閻宗瑯在親吻他的脖子。
他幾乎可以肯定,如果兩人以這樣曖昧的姿勢被人發現,那他一定會被扣上勾引姐夫的罪名。
好在舒夢芙只是在門口晃了一眼,見陽臺沒人便按照原路返回,去了別的地方。
舒青末聽著她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包裹周身的危機感總算解除,但他砰砰直跳的心臟卻并沒有平復下來的跡象。
“閻先生,”舒青末忍不住率先開口打破這詭異的氛圍,結果干澀的嗓音讓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她走了。”
“嗯。”閻宗瑯應了一聲,腦袋卻始終埋在舒青末的耳邊沒有動。
“你不起來嗎?”舒青末微微推了一下閻宗瑯的胳膊,“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不管閻宗瑯是不是舒青末的姐夫,兩人之間的距離都不是正常的社交距離。
閻宗瑯聞言終于站直了身子,但他并沒有后退,仍舊把舒青末圈在墻角,雙手慵懶地撐著墻壁。
他垂下眼眸看著舒青末,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衣液?”
“啊?”舒青末愣了愣,看著掛在閻宗瑯耳后的月亮,略微有些出神,他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老實道,“藍月亮。”
閻宗瑯若有似無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張開嘴唇“你身上有一股墨香。”
舒青末下意識地以為閻宗瑯是在暗指他不換衣服,他緊張兮兮地說道“我每天都有洗澡。”
閻宗瑯聞言微微一怔,沒理解舒青末話里的邏輯,但下一秒便直接笑出了聲。他后退了幾步,倚在陽臺圍欄上,隨意地問道“你畢業后有什么打算?”
“還能有什么打算呢。”舒青末摸了摸后頸,走到閻宗瑯身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方婉柔把我市博物館的工作搞黃了,估計是想讓我幫她做事吧。”
“不僅是讓你幫她做事。”閻宗瑯提醒道,“你沒有自己的工作,無法在社會立足,這樣對她來說更容易掌控。”
舒青末也明白這個道理,一個成年人,無論是富二代也好,還是家庭主婦也好,都應該有自己的事業,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抵御未知的風險。
“我會想辦法的。”舒青末看著被夜色籠罩的池塘,視線逐漸放空,語氣平淡地說道,“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說到這里,舒青末猛然想起來正事還沒說,他收回視線,看向閻宗瑯道“閻先生,那個畫……”
“還要畫多久?”閻宗瑯問。
“大概一周。”舒青末道。
“那下周六給我吧。”閻宗瑯道。
“行。”舒青末點了點頭。
“這就沒了?”閻宗瑯突然問。
“什么?”舒青末不解。
“你不要報酬的嗎?”閻宗瑯好笑地說道,“讓你畫你就畫,你這小孩兒這么實誠?”
舒青末臉一紅,結結巴巴地說道“那不是……為了讓你幫我保守秘密嗎。”
“那你的秘密守住了嗎?”閻宗瑯問。
現在整個書畫圈的人都知道舒家的三少爺擁有精湛的裱畫手藝,左手能畫國畫,右手能畫油畫,這已經不再是什么秘密,也不需要閻宗瑯去保守。
舒青末搖了搖頭,小聲道“沒有。”
“所以你看,我拿來跟你交換的東西已經失去了價值,你還要免費給我畫畫嗎?”閻宗瑯問。
舒青末回想起之前他不想欠閻宗瑯人情,還特意把買畫的錢退給了閻宗瑯。他這么做的目的無非就是不想吃虧,結果現在這么明顯吃虧的事就擺在他眼前,他卻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