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不得不表態。
第一,自己的身邊不能都是庸人。最有能力的也只有孫承宗這么一個夠看得了。熟知歷史的他知道,朱常洛在位只有一個月。最后這些人都將變成皇帝的講官。
屁股決定腦袋,他們天生就會覺得自己是帝師,面臨重大選擇的時候,多少都會為皇帝多考慮一些。
第二,得給以方從哲為首的浙,楚,齊幾黨希望。自己這個未來繼承人并不會偏向于東林黨。
眾臣很詫異,朱由校看得懂嗎?
之前哪怕是看前朝的奏章不都是聽說讓人給讀的嗎?
身為朱由校本人,自然是知道的。雖然從小沒有接受過多少正統教育,可能文化差了點,但是識個字,看看奏章還是完全沒問題的。何況,還有一個來自后世二十一世紀的靈魂。
無視了眾人懷疑的目光。朱由校拿起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父皇,兒臣覺得,能否處理政事,不應光看文采如何,多方考量之后再做決定比較穩妥。”
“嗯,言之有理。”朱常洛眼中欣慰慈愛之情更濃了。
“吾兒可對名單上的這些人滿意否?”
“孫承宗此人,兒臣也有所耳聞。無論文采還是能力,均都不錯。”說道這,朱由校便把折子交到了王安手里,不再言語。
朱常洛此時有些累了,但是朱由校的意思已經明白了。
“既如此,方愛卿和周愛卿便再商議一份名單出來供由校挑選吧。”
“遵旨。”
東林黨人雖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下來。
朱由校和眾臣看出朱常洛已經累了,便告退走出了乾清宮。
“老臣會盡快把商議的侍講名單送到殿下宮里的。”走出乾清宮后,方從哲對著朱由校說道。
“有勞閣老了。”朱由校回禮道。
看著眾人離開的背影,朱由校陷入了沉思。
剛才那些東林人離開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其中的含義朱由校心中自然明白。
原本東林黨以為朱由校不過十六歲,長于深宮婦人之手,對朝局一定一知半解。無論現在的泰昌帝還是將來的朱由校,東林黨獨占朝堂都不是難事。
可是,今天的一番接觸下來,他們發現朱由校并沒有傳言的那么簡單,幼稚。甚至,有些針對東林黨的意思。
他們接下來會有什么樣的應對舉措,會阻止自己將來即位嗎?
朱由校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還是暴露的太早了。如果即位之后再有所行動應該壓力會少很多吧。
朱由校心事重重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但是,世上那有什么事情是所有條件都具備好的情況下才開始的呢?
朱由校自嘲的笑了一下。自己前世一個小人物,忽然來到了明帝國最頂尖的這一堆人里邊,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啊!
知道歷史的走向,還將會是站在明帝國最頂端的那個人。如果這樣都不能改變歷史的話,干脆趕緊準備準備逃去南洋算了。
阻止自己即位?自己有大義傍身,可能還會有浙,楚,齊三黨的支持。阻止的了嗎?
一番劇烈的思想活動后,朱由校信念再次堅定起來。
方從哲代表的浙,楚,齊三黨是決不能倒的。否則,東林一黨獨大,自己想有所行動的話將難度遞增。
眼前不能讓三黨倒下的最直接原因,便是因為一個人,屬于三黨勢力中楚黨的熊廷弼。三黨倒了,熊廷弼必定也將受到牽連。
在前世的時候,每每想到熊廷弼的死,朱由校都忍不住為明朝惋惜。
薩爾滸之戰慘敗后,明軍在遼東一潰千里。遼陽,沈陽也岌岌可危,兵無戰心,將無戰膽,紛紛敗逃。熊廷弼臨危受命,當他到達遼東的時面對的便是這樣的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