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璟進宮面圣的時候。
詔獄里,兵部主事姚宗文已經被關押進來六天了。
這些日子以來,剛開始姚宗文還以祖宗法度,倫理道德為依據大聲的抗議著。
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說的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任何回應。
隨即,姚宗文漸漸的沉默了下來,開始想著自己該如何來應付錦衣衛可能出現的酷刑。
對于錦衣衛里的酷刑,姚宗文早有所聞。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光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就這樣,在恐慌中一天天的過去。想要找個人排解自己不安的情緒,入眼卻是無邊的黑暗,耳中聽到的都是自己呼吸的聲音。
這種被剝奪了視覺和聽覺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起初姚宗文還能通過回憶過去,暢享未來來緩解壓力。雖然有些效果,但是每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是黑暗,還是沒有任何聲音的安靜。
甚至他都忘記了現在是幾時,自己究竟進來了幾天。
失眠,未知的恐慌,一點點的侵蝕著他的大腦。
姚宗文開始自己和自己說話,把這幾十年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種種事情,都自言自語說了一遍。
聽到姚宗文終于開始自言自語了,一直三班輪流倒在暗中監視著他的錦衣衛,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一個小旗不由的有些佩服起剛上任的同知田爾耕,竟能能想出這樣審問犯人的方式,果然有效。
趕忙拿起筆和紙撿重要的記錄了下來。
同樣的一幕在孫居相,馮三元,李可灼,崔文升等人的詔獄同樣發生著。
剛剛擔任同知的田爾耕,新官上任三把火,親自坐鎮這里。
他清楚的知道,這是自己的進身之階,皇爺當著滿朝文武,在朝堂上親自安排下來的任務,將來還要三法司會審。
可見對其重視程度,自己如若能給皇爺一個滿意的答復,將來升任錦衣衛指揮使也尚未可知。
熊熊的野心已經在田爾耕的心里燃燒。
田爾耕的桌前,隨著整理好的筆錄越來越多,他的心里也越來越興奮。仿佛與生俱來的一般,他喜歡這種掌控別人命運,讓人們在他腳下苦苦求饒的感覺。
看了看姚宗文的筆錄已經差不多了。田爾耕拿起筆錄站起來,說道。
“帶人犯姚宗文。”
不一會,當帶著枷鎖的姚宗文來到審問犯人的房間后,其余人已經輕車熟路的全部準備好。
“姚宗文,你的事情發了。”
姚宗文已經忘記多久沒有聽到有其他的聲音了,多久沒有看到過光亮了。正恍惚間,一聲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了看端坐在椅子上的田爾耕,姚宗文盡力恢復平靜,問道。
“不知姚某所犯何罪?無辜被鎖拿至此,這天下沒有王法了不成?”
看到姚宗文依舊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田爾耕冷笑了兩聲。
“姚主事,萬歷四十八年六月,你奉命巡檢遼東軍馬,卻貪污勒索銀子達五萬兩,是也不是?”
姚宗文聽到時間,銀兩數目都對,不由暗暗心驚。但還是故作鎮定怒斥。
“你血口噴人,姚某行的正,坐得直,豈容爾等污蔑!”
田爾耕繼續說道。
“遼東經略熊廷弼看不慣,隨即參了你一本。你懷恨在心,勾結遼東舊將,御史劉國縉,馮三元構陷熊廷弼。”
“其余人已經招了。”說著,田爾耕拿起旁邊一份供詞,說道,“原遼東李成梁舊將,送你白銀萬兩,讓你聯絡其他人參倒熊廷弼。你找了御史劉國縉,馮三元等人。”
說道這里,田爾耕看著已經面色有些灰白的姚宗文冷笑道“而你卻貪得無厭,自己獨留七千兩,其余等人共分三千兩。”
姚宗文想不到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