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勉強找了一個可以說通的理由,說完后偷眼看了朱由校一眼后,見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陛下心中到底是信了還是不相信。
一時,張維賢心里沒了底,想要再解釋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又怕越描越黑。
身后的其他各級將領也早已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此時更是大氣不敢出。
場面一時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只有不遠處士兵訓練的喊殺聲。
其實張維賢的這些小伎倆,朱由校早已看穿,真以為這幾個月來大力整頓了錦衣衛和東廠后,這兩個特務組織是吃干飯的?
連近在眼前京營的情況都摸不透?
朱由校今日前來主要的目的不是要治誰的罪,而是來實地觀察一下傳說中的京營到底有多爛,具體該如何整頓,使其恢復至少成祖時的戰斗力。
如果光靠殺了張維賢就能整頓好京營的話,那朱由校會毫不猶豫砍下他的腦袋。
可是事實證明,根本沒用。京營的各級將官幾乎有一半都是其他勛貴家的子弟,吃空餉喝兵血的事,主要就是他們干的。
難道把這些人全部治罪,把所有勛貴都得罪了?
要知道這些武將勛貴剛開國時,朱元璋可是以他們來抗衡文臣的,隨后經過土木堡之變,勛貴們雖然被當豬養,已經廢了,但那也是皇帝能坐穩江山的一個基本盤。
現在自己剛登基不久,根基尚淺,輕易動不得啊!
這就讓朱由校有些為難了,難道現在徹底揭開張維賢等人做好的這塊遮羞面紗?
到時候這最后一層窗戶紙被捅破,雙方可就完全赤裸裸的相見了,總得有一個合適的方法,既能震懾住這群勛貴,不至于把他們全都逼急,又能夠順利的接手京營,使其恢復戰力。
朱由校不由陷入了沉思。
其實,對于張維賢的說的話,朱由校是一個字都不信的,還三天一小練,七天一大練?一個月能訓練一次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好一會,朱由校仿佛有了決斷一般,問張維賢。
“你們這些勛貴雖說與國同休,貴不可言,可是這些年在文臣的腳底下做事,也不好受吧?”
煎熬了半天,張維賢沒想到陛下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實在不知道朱由校心中究竟有何打算,眼珠子轉了轉,小心翼翼的賠笑道。
“陛下說的哪里話,我等已經與國同休,貴不可言,不敢再有絲毫不滿。”
朱由校回頭瞟了一眼張維賢,暗罵一句老狐貍。
然后自語般說道。
“近幾年遼東叛亂,蒙古韃子時有犯邊,戰事不斷啊!”
“而朕以幼齡充繼大統,時感國事艱難,憂心不已。”
“故,朕想設一軍機司,輔朕贊畫軍事,以保江山社稷之安穩。”
為什么要起‘軍機司’這樣一個名字,也是朱由校經過深思熟慮的。眾所周知,司不過是六部下一個小部門的稱呼而已。
不要說和內閣比了,連六部都比不過。這樣給眾臣一種錯覺就是,這只是陛下戰時臨時設立的一個機構而已,對內閣和六部根本起不到威脅。
至于效果如何,不得而知,但總歸阻力會小一些吧。
等到這一機構就如內閣一樣,慢慢發展壯大后,換個名字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通過朱由校的描述,張維賢已經大概猜到了陛下想要干什么,知道現在該自己表態了。
整了整衣衫,腰背彎曲,面容嚴肅,拱手道。
“臣雖年邁,但身體依舊硬朗,陛下旦有吩咐,臣義不容辭!”
朱由校看了看張維賢嚴肅的樣子,知道對方聽懂了自己說的話,還算是個聰明人。
掃了校場一圈后,說道。
“那便明日,在京無論大小勛貴,都來參加朕的宴席,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