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朱由校口中的軍事學院,眾人聽到后腦海里并沒有一個確切的映像。
但是光聽其名字便知道,肯定是為了傳授行軍打仗本領而設立的書院。
剛剛松了一口氣的眾人,頓時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尤其王在晉,立刻出聲問道。
“陛下,設立軍事學院,不知將來由何人來擔任教官?”
朱由校看到在場幾人如此表情,有些奇怪,理所當然的說道。
“當然是調沙場經驗豐富的老將來擔任啊。”
想了想后又說道。
“或者懂兵事的文臣也可擔任。”
朱由校剛說完,王在晉便直接回道。
“陛下萬萬不可啊!”
王在晉神情激動的繼續說道。此人
“如此的話,我朝軍中大半將領將皆是其學生,若此人私德有虧,黃袍加身之日將不遠矣!”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做為一個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的老油條,本不該這么直接說出來的,但是此刻王在晉實在忍不住了。
話音剛剛說完,現場的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洪承疇,孫傳庭,汪文言,三人沒有想到王在晉會如此直接的點明。
本心雖是為陛下好,但是行為方式著實有些過了。
三人不禁為王在晉悄悄捏了一把汗,真怕陛下會一時沖動將他拖出去斬首。
而朱由校現在陷入安靜卻是有些怪自己疏忽大意了,只記得前世的時候國家建有軍校,便直接想要照搬過來。
卻忽視了雙方的國情根本不一樣。
此時的大明民智未開,老百姓才不會管你究竟是誰做皇帝,只要自己日子過得下去就行。
若真到了那時,國家是否動亂,民眾是否要經歷戰火洗禮,全憑對方一個念頭而已,將一個國家的安危交到個人私德是否可靠的上邊去,實在不智。
說實話,只要不起戰亂,華夏依舊在漢人手里,自己死后究竟哪個人來做這個皇帝,朱由校并不太關心。
但是歷史的經驗教訓又告訴他,凡是改朝換代很少不會引起社會動蕩的,到時普通民眾又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更可能出現的結果是,新朝出現后,一定會將這個對他的權位有威脅的軍事學院給取消掉的。
若是如此的話,自己辛苦謀劃這么久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到這些,朱由校有了一些挫敗感,心煩意亂的擺擺手,說道。
“朕已知曉。”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既沒有認錯,也沒有說悔改。
看到這里,王在晉還要再勸,卻忽然被汪文言輕輕拉了一下衣角,然后對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王在晉一愣,再看朱由校的表情,已然明了,陛下顯然已經聽進了自己的勸諫,隨即反應過來,不再言語。
汪文言之所以阻止王在晉,意思也很簡單,他知道,做為一個帝王。
無論遇到何事,可以知錯,可以改錯,但絕不會認錯。
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面子工程一定要做好。而作為臣子的更應該知道適可而止,否則極有可能大禍臨頭而不自知。
為了扭轉現場的氣氛,汪文言轉移話題道。
“陛下既然已經決定要對遼東士紳等進行嚴懲,可否容微臣前去游說一番,以免起不忍之事。”
朱由校已經回過神來,知道汪文言所說的便是怕那些將領們被真的逼急了轉而投靠建奴去。
事情若真是那樣發展,豈不是仇者快親者痛?
建奴無形間不僅增加了實力,而且為了有更多的漢人將官能夠投靠過去,千金買馬骨之下,也必定會厚待投靠過去的漢人將官。
到時,遼東將更加不穩。
朱由校暗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