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沈陽城,已經被建奴圍困了數日。
奇怪的是建奴卻并沒有急于攻城,正如皇太極和范文程所想的那般,他們的目的也并不是要攻破城池,生擒朱由校,事實上他們也辦不到。
而是要以此致使京城大亂,無論是明廷方寸大亂,派兵前來援救還是換了天啟皇帝的同胞弟弟來暫時監國,對于建奴來說都是一場大勝。
派兵來救,則正中了建奴的圍點打援之策,在野外消耗明廷的有生力量,若是換了那個十歲的朱由檢來監國,則遼東勢家完全倒向明廷之勢則瞬間可解。
建奴完全可以繼續從中獲取源源不斷的糧草供應。
無論哪一方面他們都是穩贏。
不僅僅皇太極和范文程想到了這一點,之后帶著主力大軍趕到的努爾哈赤也深知此道。
所以,這些天建奴只是圍而不攻,整日里派人不停的在沈陽城下叫囂,打壓明軍的士氣,然后在回到軍營中繼續喝酒吃肉。
這一日,方正化匆匆走進了沈陽城中朱由校所居住之所在。
“陛下,那奴酋努爾哈赤又派人來城下叫囂……”方正化說到這里有些再難說下去了。
“不用不管他,罵幾句又少不了一塊肉,他若敢來攻,則弓箭火炮伺候。”朱由校無賴精神上頭,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罵唄,罵又罵不死人,經歷過前世網絡中各種污言穢語的洗禮之后,再看這個時代人們所能罵出口的那些詞語,朱由校表示只是毛毛雨。
但要說心中不生氣和憋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僅僅朱由校心里憋屈難受,城中的將士們心中更憋屈,他們可沒有經歷過網絡大爆炸時代的洗禮,哪里經的住這般挑釁。
這些天要不是朱由校三令五申,恐怕早有人按耐不住火氣和對方拼殺去了。
君辱臣死,連番地龜縮不出,對己方士氣也是一種巨大的打擊。
奈何野戰打不過人家,出去了也是白送人頭,這一點著實讓人憋屈。所以,這些天朱由校也不去城墻上了,而是隱于城中。
看到朱由校依舊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方正化心中詫異,陛下什么時候將臉皮練的如此之厚了。
方正化組織了一下言語后說道。
“陛下,奴酋綁了上百普通百姓在城下叫囂,若陛下再不有所表示的話,則當著所有人的面,過一時辰殺十人,直到殺完為止……”
說到最后,方正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了,因為他看到了臉色鐵青的朱由校正在定定地看著他。
“朕不是已經下令,讓周圍所有百姓全都躲進城中了嗎?怎么還是會被建奴抓去?”
說著,朱由校大步向外走去。
城外。
上百名骨瘦如柴的百姓被押到了陣前,男女老少都有。他們驚恐地看了看身后的建奴,又滿懷希望的看向沈陽城上。
其中一個滿身鞭痕的小男孩嚇得忍不住就要哭泣,他旁邊的母親看到后,趕忙上前捂住他的嘴,生怕惹惱了身后的建奴,再次換來一頓毒打,甚至直接人頭落地。
小男孩的母親哽咽著說道。
“兒啊,不要哭,陛下就在沈陽城內,會救咱們回去的。”
小男孩知道還有生的希望,忍住了淚水,瞪著大大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母親問道。
“陛下真的會來救咱們嗎?”
沈陽城的城墻上。
洪承疇再次勸退下一個請求出戰的將領,看了看旁邊的熊廷弼,有些不安的說道。
“熊大人,我等真的要瞞著陛下嗎?”
熊廷弼嘆了口氣,說道。
“建奴用普通百姓當炮灰來攻城的手段,這些年我已經見多了,心也已經麻木了。”
“我等做臣子的可以這樣做,可是陛下卻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