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國,家國,先家后國,不僅僅是如今的大明,哪怕是他前世里的二十一世紀時期,這樣的觀念也并沒有改變多少。
所以,對此朱由校也沒有任何好的辦法。
不過,這次所采取的方式是不同的,他采取的方式是直接去送請帖,根本用不著他們去爭。
要知道,送的話,那是圣上賞賜的,人家還會感念恩情,而他們自己爭到的話,則完全沒有感恩的心態,他們只會感謝自己的努力。
當然,朱由校送也不是全送,而是只送給那些朱由校看中的文臣,而剩下的一些沒有得到請帖的文臣們則只能去爭了,有的靠著銀子直接從其他已經得到請帖官員們手里買,有的則靠著官大一級威逼。
在現如今的大明官場上,那一張小小的請帖早已不是其表面所代表的意義了,而是一種是否受寵的表現,更官方一點的說法則是,是一種是否得到陛下賞識的表現。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官員們相互遇到的時候,第一件事便是相互試探,對方是否拿到了請帖,若都拿到請帖的話,則比較是以何種方式拿到的。
一種奇怪的現象開始產生,拿到請帖的官員開始輕視那些沒有拿到請帖的官員,而雙方都有請帖的情況下,被親自送來請帖的官員,又有些看不起那些用錢買來請帖的官員。
一條完整的關系鏈就這么產生,在這之前朱由校是沒有想到的。
朱由校又問魏忠賢。
“那些勛貴們呢?”
聽到陛下這樣問,魏忠賢知道,這是在關心英國公那邊的情況,要不然也不會專門派汪文言這個人去親自送請帖外加試探。
于是,直奔主題,說道。
“其他勛貴都異常歡喜,只是英國公那邊好像有些推辭的意思。”
勛貴們異常歡喜?朱由校心中冷笑,他們當然高興了,誰都能看出來,鹽業是暴利,這將是一個發財的機會。
但是估計心中對自己怨恨還是有的,并不會因為自己的這些拉攏而改變多少,畢竟自己整頓京營斷了他們一條財路。
人都是這樣,貪是本性。
朱由校并沒有多少意外,而是轉問道。
“英國公怎么了?”
魏忠賢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
“老奴查到,不僅是英國公,包括定國公等很多勛貴都和南邊有書信往來。”
朱由校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卻波瀾不驚,仿佛早有預料一般。
“知道了,此事不可聲張出去。”
對于這個結果朱由校并沒有意外,在前世的時候,只知道那些沿海的商人在不斷地買通文官,蠶食著朝廷,來到明朝之后,他漸漸發現,他們不僅在買通文臣,培養文臣,還在不斷地接觸著這些勛貴們,而這些勛貴們早就眼紅這些海商們的利益,有了這個橄欖枝,自然順桿便爬。
本來也是,這些在京城發展了二百年的勛貴們,其底蘊怎么可能只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想到這里朱由校暗嘆口氣。
得發展水師啊,發展屬于朝廷自己的水師。不僅僅是為了從根本上擊垮那些沿海的走私海商們,更重要的是大航海時代馬上來臨,大明這個東方的老大帝國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失機會。
有了這個決定,朱由校對于鹽場拍賣租聘所得來的銀子已經有了安排。
“傳朕旨意,明日召開廷議,選舉出財課局局長之人選,盡快將鹽業新政實施下去。”朱由校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