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全都停下了腳步,看著氣喘吁吁的周永春,一臉疑惑。
不僅眾臣們疑惑,朱由校也同樣有些不解,是何事這么緊急,就不能回京之后再說嗎,還需要周永春這個閣老親自來跑一趟。
直到周永春說出是誰所上奏疏的時候,朱由校才反應過來,立刻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一把拿過周永川手中的奏疏,然后說道。
“繼續啟程。”
為了了解到更詳細的內容,朱由校還將周永春邀請到了御攆之上。
這個舉動可了不得,皇帝的御攆可不是誰都想上就能上的,尤其是現場還有眾多文武百官的情況下,卻偏偏特許周永春。
在其他人看來,這份恩寵是在令人羨慕,哪怕是徐光啟看到這里的時候都有些嘴里發酸。
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看向周永春的眼神,此時的朱由校正在御攆中細細翻閱著奢崇明所上的奏疏,生怕落下一個字。
良久之后,朱由校才慢慢將其合上,思索了片刻,問一旁的周永春。
“周愛卿如何看?”
“啊?”周永春下意識一驚,這才回過神來。
剛才他被朱由校詔到御攆上,同乘回京,這份恩寵令他心中激動的有些找不到北,一時竟然沒有聽清陛下說什么。
于是此刻就有些尷尬了。
心中暗嘆一聲,朱由校覺得自己疏忽了。
無論怎樣看重信任一個人,都不能表現的太明顯,無論是對被寵幸重用之人,還是對于掌控朝堂,馭人之上來說,都沒有什么好處。
對于被寵幸重用之人,輕則會使其樹敵于外,遭到針對和排擠;重則會使得被重用之人心生驕橫之感,從而越發猖狂,目無王法,所謂的信任重用,不是在幫他,反而是在害他。
想明白這一點后,朱由校對身旁的內侍說道。
“傳令下去,回京之后詔內閣,還有軍機司所有人員到乾清宮來。”拍了一下額頭,朱由校又補充道,“對了,還有兵部尚書朱童蒙和侍郎崔呈秀。”
一連串的命令下去后,周永春有些懂了,原來陛下不是絕對信任重用自己啊,遇事不決之時,找人來商量也是一次性叫這么多人,根本沒有誰會很明顯的特別對待。
雖然心中有些失落,但周永春還是認真解釋道。
“此前陛下曾特意叮囑,凡是四川來的奏疏都要立刻報于陛下,尤其是土司所上為甚。”
“故此,永寧宣撫使奢崇明一上來奏疏,微臣便立刻前來報于陛下。”
朱由校點了點頭,這樣的話他確實對內閣和司禮監都說過,尤其是周永春,特意囑咐。因為內閣之中,現在三位閣老,只有周永春真正接觸過兵事,曾經擔任遼東巡撫,做過薩爾滸之戰的后備總指揮,其軍事眼光還是有一些的。
“奏疏上的內容看過了吧,周愛卿怎么看。”朱由校繼續之前的問題。
周永春沉思了一會后,說道。
“此前川省白桿軍威名赫赫,朝廷一旨令下,秦良玉便派遣其兄和其弟率軍趕赴遼東,抵抗建奴,也曾屢立戰功。”
“有秦家的白桿軍做為先例,此次奢崇明自動請纓,可見其對朝廷的忠心,陛下且不可辜負了底下臣子的一片赤膽忠心啊。”
朱由校沒有立刻給出答復,而是反問道。
“愛卿的意思是答應并獎勵奢崇明?”
周永春拱手道。
“臣不敢妄下決定,全憑陛下決斷。”
周永春怕擔責任,又將選擇權踢回給了朱由校,更何況替陛下做決定,確實有點不知好歹了,周永春身為官場老油條,自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朕知道了,回宮商議之后再做決定吧。”朱由校沒有了再聊下去的心思,讓周永春下了御攆。
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