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寧迷迷糊糊地醒來,眼前是一片黑暗,聽不到丁點聲音,也沒有一絲光。
他渾身都痛,腦子里昏昏沉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心底名為恐懼的意識一點一點升起,試圖掙扎只聽到哐當聲響,手腳都被鐵鏈鎖住了。
脊背一陣陣發涼,冷汗滲出,過往被封塵的夢魘掙破牢籠而出,如巨獸如魔鬼,爭先恐后面目猙獰地撲向他。
葉懷寧很快熬不住。
極度的恐懼讓他崩潰大喊:“放我出去,葉懷安,是不是你?你放我出去!”
“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放過我,放我出去!”
“你放過我……”
葉懷寧渾身發抖,哽咽哭喊,甚至在求饒。
他怕黑,尤其在這一刻,被鎖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不能動彈,面對的只有未知的恐懼和絕望,更叫他瀕臨崩潰。
“葉懷安,你放我出去,我求你了,哥,我求你了……”
葉懷寧一遍一遍地求饒,在十五歲之后,他再沒這么低聲下氣地求過葉懷安。
葉懷安雙腿交疊,靠坐在沙發里,饒有興致地盯著監控屏幕,葉懷寧聲淚俱下、痛苦掙扎的模樣大大取悅了他。
小白兔長大了,還敢咬人了,一點不如小時候好玩。
但再怎么厲害,他也就是一只長不住尖牙利齒的兔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屏幕中葉懷寧的哭喊聲漸低,到后面只剩下極其微弱的哽咽,仿佛沒了生息。
葉懷安看一眼手表,懶洋洋地吩咐人:“開燈吧。”
頭頂的燈光驟然亮起,葉懷寧在恍惚中顫動眼睫,他聽到腳步聲,轉過滿是淚的眼睛,看到了門外走進來,嘴角噙著如同惡魔一般笑的葉懷安。
年中盛典還沒開始,季饒已經進了醫院。
他的左手臂骨折,還有外傷,進醫院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
做完手術出來,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后,林琛就等在外頭。他一表演完直接趕了過來,煙熏的眼妝也擋不住雙眼的紅腫。
看到季饒包扎得完全動不了的手臂,林琛半天說不出句話,季饒精神倦怠地靠在病床里,啞聲說:“你不用自責,也沒什么大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季饒,我……”
季饒搖了搖頭。
他知道林琛想說什么,但他現在沒心情說這些,從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心煩意亂,實在不愿再提那些有的沒的。
林琛跟他道謝:“無論如何,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相對無言片刻,有電話打來催,林琛不得不離開。
之后小張帶著剛趕到的唐敏過來。
看到季饒手上的傷,唐敏緊擰起眉,到底沒說什么,只提醒他:“當時彩排現場有很多提前進場的粉絲,你救林琛的視頻現在已經全網都是了。”
季饒疲憊道:“隨便吧。”
頓了一下,他猶豫問:“葉總,他那邊也知道了嗎?”
唐敏搖頭:“不清楚,下午他到公司參加完看片會就回去了。”
季饒摸出自己的手機,發現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小張去幫他借來充錢器充上,開機后第一時間跳出來的,是連著四五通來自葉懷寧的未接電話。
季饒點進去,時間都是傍晚他彩排那會兒,當時他把手機調了靜音沒聽到。
葉懷寧昨晚那么堅決地趕他走,怎會又突然連著給他打幾通電話?
季饒隱約覺得不對,趕緊回撥過去,葉懷寧那邊已經關機了。
“敏姐,你打電話問下葉總的助理和司機,看他在不在家。”
見季饒神情不對,唐敏問他:“怎么了?”
季饒皺眉:“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先聯系一下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