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坐在道旁點頭道“后來呢,接著說?!?
“后,后來,后來倭寇大略各地,掠得金銀糧秣,聽聞朝廷大軍將至,便教從倭將器物散與沿海百姓,換做綢緞,搶了船只各回本國,有人在岸邊被驅走,我們懂些武藝,便被帶回日本喚作奴仆。被剃頭赤腳,與本國一般模樣,給予刀槍,教習跳戰,過一年半載水土習服,說起倭話與真倭無異?!?
陳沐打斷問道“擄走你的倭寇,他們在日本國怎么稱呼?”
齊正晏愣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有人叫丹后海賊,也有人說是岐隱水軍,頭目叫日本助……”
陳沐擺手,他沒興趣再聽下去了,什么丹后海賊岐隱水軍,都是他沒聽說過的小角色,無關緊要。站起身來活動筋骨,先指指兩個明人倭寇,又指向田壟下方的尸首,道“你叫齊正晏,是逃卒;他叫隆俊雄,福建海民;死掉的那個是真倭,倭國海民,他能為陳沐帶來三十兩銀子——你們兩個,一兩銀子都不值,給陳某一個,不殺你們的理由。”
從倭,可憐嗎?可憐。
可他們該殺嗎?該殺!
齊正晏本以為陳沐已經愿意放過他們,如何也想不到最后還是要殺,連忙開口道“我們是被逼無奈,特地跑回向小旗……”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們回來,是因為戚將軍在東南大勝,驅趕到這邊來,當年眼見倭寇勢強便投了倭,今年眼見明軍勢大便想再回來?!标愩迥樕戏浅F届o,殺與不殺在兩可之間,但倘若不殺便要自己負起約束他們的責任,無非是代價罷了,“你們會什么,能給陳某帶來什么?”
況且,窩藏倭寇?陳沐并沒這打算。
“我會跳戰,使倭刀,學了四年,會倭語,能為小旗殺人!俊雄在日本六年,也會跳戰倭語,還會開船!小旗留我二人一條性命,我等做牛做馬都行,別殺!”
陳沐微微仰頭,閉著眼思慮片刻,正要做下決斷,石岐上前對陳沐道“小旗,借一步說話?!?
在兩名從倭忐忑之時,不知石岐一旁說了什么,等陳沐再走來時,對邵廷達揮手道“莽子給他們剃頭,留著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