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被抓著的右腳,向旁邊走了兩步,又轉(zhuǎn)過身來指著罵道“殺官造反,不入流的小吏——你也算個官兒?”
這一腳,陳軍爺與礦工再度達成共識。
眼見走是走不出了,陳沐反倒放平常心,原地踱出兩步還對身旁礦工道“受累,搬個椅子來。”
“朱庫使,這稅吏陳某是救不出去了,你過來吧。”陳沐朝山坡上喊了一句,接著又仰頭對礦山上的旗軍朗聲道“張百戶,你的旗軍死了人,也下來說說,這事怎么解決!”
周圍礦工一片噪雜,說什么的都有,陳沐還聽見有人說什么要把他殺了拼個魚死網(wǎng)破之類的話,不過說話的藏在人群中他也不知道是誰。他周圍的礦工倒顯然都沒有這個打算,還有人聽從差遣地把煉礦時的木椅搬來。
“要是想魚死網(wǎng)破,陳某在里頭,旗軍在外頭,大不了你們將陳某殺了,大家一起死。倘若不是都想死……”末了,他才接過不知所措的礦工手里提著的椅子坐下,對楊帆道“陳某就當(dāng)個中人,把這事解決。”
他現(xiàn)在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恐怕先前不論稅吏還是張永壽帶著旗軍,都不是來解決事情的,或者說他們是想以鎮(zhèn)壓的手段來解決,就如同陳沐領(lǐng)到的命令一樣,彈壓礦工。
官吏與軍官對百姓天生就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傲慢,他們過來根本就不是同礦工講道理的,故而等陳沐率軍感到已經(jīng)打了起來,丟人也是幸運的是,張永壽的旗軍沒打過礦工,否則這就是一場屠殺。
朱襄不知情況,心中有些忐忑,但看起來局面似乎已為陳沐所控制,便帶著一股子讀書人的驕傲走下山坡。張永壽可不想下來,他覺得陳沐不是腦袋被倭寇射箭打壞、就是在廣城聽三國聽多了,玩什么單刀赴會?
但上百雙眼睛看著他,由不得他不下來。
等這二人走進人群,陳沐攤開手掌說出自己的想法。
“稅吏索賄,是山主抗稅之因,票稅理應(yīng)他出,否則就是民變。山主的礦開不成,礦工散去,勉強全身而退,也就不需票稅;張百戶部下旗軍多有死傷,這錢補貼旗軍撫恤;三位覺得如何?”
陳沐笑笑,“要是不行,你們誰行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