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的東京城,凡是行商做買賣的市行都要有官府的許可,有些類似于后世的工商執照,而在這些許可中,有的店鋪被特許可以通宵達旦的做買賣,這便是正店,沒得到許可的店鋪叫做腳店,腳店到了入夜就必須關門歇業。
東京城內有七十二家正店,三千四百多家腳店,論及商業經濟之繁榮,慢說漢唐,即使趨抵八百年之后的廣州十三行,也就如此這般了。
在如此眾多的正店之中,位于東京城西北方位馬行街上的白礬樓是毫無爭議的七十二正店之首,后世口口相傳,白礬樓就傳成了樊樓。
這里日銷酒水兩萬五千余斤,魚肉百擔,為其供貨之商,在東京城內便有數十家之多,可見盛景空前。
駱永勝一行人在進入到東京城后便尋了家還算體面的客棧住下,到了傍晚,隨著孫志來到了這白礬樓,近距離感受了一番所謂‘不逛白礬樓,白來東京城’。
“你確定這是酒樓,不是王宮?”
站在白礬樓的正門之外,駱永勝昂首觀瞧,若不是匾額上寫著白礬二字,他都認為孫志帶他來的地方是汴京城的皇宮呢。
洪州城的大都督府跟這里比起來,簡直就是鄉下的破茅草屋。
三層門樓,五樓連廊,橫逾百步,縱有一里。
這哪里是酒樓,這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王宮建筑群。
不對,它比王宮還要高,有哪個朝代的王宮會蓋到如此之高,更何況,在五樓的高度還能以廊道想通,使其看起來宛如空中樓閣一般。
“先魏武曹操于鄴城筑銅雀臺,可比今日這白礬樓還低一丈呢。”
孫志說這話的時候那是相當的驕傲,不過他看向這白礬樓時的眼神,一樣充滿了驚嘆。
縱使每日見得,眼下仍不免心生震撼。
“這里是正門,只蓋三層,供游客依欄望街所用,若想登高望遠還要入內,內有仙音樓、百伶閣等都是來往游客最喜留戀之處,內有妓女名伶、美酒佳肴,東京第一名廚張秀便在這里坐班,每日只有一個時辰,做出佳肴六道,價格者方可品嘗。”
邁步走進這白礬樓,看著身旁如過江之鯽般密密麻麻的游人旅客亦或是東京本地百姓,駱永勝已有些麻木了。
來到東京所受震撼太多,都懶得再表述自己的震驚之情了。
實在是文化有限,肚子里能拿出來的形容詞已經所剩不多,索性便只顧著聽孫志介紹,自己再不多發一言。
你現在就是跟駱永勝說這開封府尹是穿越來的,他駱永勝都信了。
不是穿越客,在封建王朝背景下,怎么可能把東京城發展成這個樣子。
原本以為《清明上河圖》中的世界已經是封建王朝的時代巔峰了,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幅畫的作者張擇端還畫不出時下東京繁榮的十分之一啊。
誰也畫不出來這般錦繡,除非拿個錄像機一幀一幀的刻錄下。
“白礬樓不行宵禁,如果玩的痛快,完全可以通宵達旦,但是不能隨意亂闖,比如您今晚留在這百伶閣飲醉,那就不能在子夜后四下跑動,以免驚擾到其他的客人。
五樓的通廊也會在子夜前關閉,想要在這通廊處觀風景就得在子夜前。”
孫志抬手昂頭,指著那懸于天空之上的走廊,勾欄后面密密麻麻的站著不少人,有才子風流,也有名倌美人。
“不來白礬樓,白入東京城,此言不虛啊。”
駱永勝著實看得眼花繚亂,尤其是經過這百伶閣外,那門內兩排站著的妓女名伶一聲聲叫喚撩的他心猿意馬,都不免有些春心蕩漾了。
聲聲語慢,消得英雄氣短。
倒是身旁的溫珺察覺到了,把著駱永勝手臂的小手不免抓的緊上三分,生怕自家的夫君一時迷心就鉆進去一般。
這白礬樓內,如駱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