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的危險總算是解除了。
但這并不意味洪州上下都能重新過上太平日子,起碼就胡顯來說,還有更多的事要去發愁。
比如說,他的官位該如何保住?
雖說春秋筆法之下,一場慘敗被他說成了兩敗俱傷,但是洪州鬧匪禍的事到底是真實的,洪州又是四通八達,往來東京的商賈不在少數,必會有人串出風去,屆時當如何?
總不能胡扯八道一番,最后給自己沾惹上一個欺君之罪。
好在贖城的錢沒有一文一毫是從府庫里出去的,這算是一件大好事。
因為國家的糧稅沒有損失,該給朝廷的錢一點也沒少,這樣就解決了最棘手的問題。
如果說那筆贖城錢是從府庫里出的,那么才是真的大禍臨頭,動了國家糧稅,誰也保不住洪州上下的官員。
“還是要去一趟東京城,提前打點一二才是。”
這出使東京,去找章炎、陳禮這兩位洪州系老領導的任務當仁不讓交到了駱永勝頭上,后者也是干脆,領了差事一點耽擱都沒有,直接便乘上馬車,二次入東京。
不過他可沒有按照胡顯那份奏報的內容來說,而是跑去送捷報的。
順道呢也說是一年未見,專程來拜訪兩人。
有道是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何況駱永勝送的還是金銀寶器、玉石瑪瑙,這份情便更重了。
章、陳兩人都盛情款待了駱永勝,并表示一定會在上朝之后替洪州表功。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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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代洪州上下謝過,這便回去將喜訊報之,等來年有時間,一定再來拜會。”
酒宴之上,駱永勝端杯謝過二人道“朝中之事,皆仰賴樞直和大夫了。”
“賢侄不用客氣。”章炎笑言安撫,又交代道“不過你回了洪州之后,卻是要辦一件事。”
“請樞直示下。”
“明年的春課稅,洪州要盡快征齊,押送來京,爭取做江南路第一個繳納的州府,這樣又算是一功,我二人也好替你們美言,兩功相加,料想又是一樁好事不遠。”
駱永勝點頭應下,又與二人閑聊一陣,本以為只是一次尋常的酒宴,卻沒想到最后,章炎突然舉起杯子向著駱永勝道“賢侄,我要敬你一杯。”
這舉措可把駱永勝嚇了一跳,口中連稱不敢,心中卻是大感疑惑。
還是陳禮笑呵呵的給出了解釋。
“前些日子寇相設宴,邀了樞直飲酒。”
這句話卻是說的駱永勝心頭波濤洶涌。
朝廷之前哪來的寇相?除非是寇凖拜相了。
怪不得章炎要感謝自己,當初在洪州的時候,還是自己的提醒,才讓章炎到京后頻頻向寇凖靠攏,如今寇凖拜相,設宴招待同僚,能宴請章炎,便是一種接納和認可,對將來章炎的仕途大有裨益。
不過章炎仕途上如何進步,駱永勝才懶得在乎呢,他捕捉到的信息重點是寇凖拜相本身。
寇凖一旦拜相,趙恒就該御駕親征了!
“可是朝廷,要動兵北地?”
章、陳二人對視一番,俱都看出彼此眼中之驚嘆。
“賢侄果真聰慧啊。”
章炎夸耀道“不錯,眼下北地齟齬又生,那楊延昭多次奏報樞密院,言遼人在邊境集結大軍,恐有為禍之心,故而朝廷中開始言戰和之事,寇相一力主戰得到官家的贊許,這才拜相,日日參贊軍機大事,我讓洪州明年抓緊時間將春課稅送到,就是為了未雨綢繆。”
打仗好啊,駱永勝太清楚這場仗的結果了。
從結果來看,宋朝是戰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