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百騎狂飆。
轟隆隆不絕于耳的馬蹄聲宛若悶雷,也讓江州城頭上守夜打盹的悶三猛然驚醒。
借著月色和城垛上挑出的燈籠,悶三瞇起眼看的清楚。
城外竟來了一支騎兵!
不過悶三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喊出敵襲這兩個字,他身邊的戰(zhàn)友也一樣,因為在他們的腦子里,就沒有這兩個字的存在。
悶三今年才二十三歲,從來沒有遇到過敵襲。
再說了,江州地處國家腹地,南邊不遠(yuǎn)就是重城洪州,哪里來的敵軍?
倚著城郭,悶三向下喊了一句。
“敢問來者是哪位將軍,從何而來又往哪里去。”
“洪州鎮(zhèn)南軍置轄,此去東京。”
悶三哦了一聲,又咂摸著不對勁:“此去東京,將軍等應(yīng)繞道城北,走渡口乘船才是啊。”
他這問一句,身邊的戰(zhàn)友卻是嚇的不得了,低聲喝斥道:“就你識路逞能是吧,你管人家將軍怎么走,速開城門便是。”
大家都是朝廷官軍,何必操心懷疑。
這么一說倒也是這個理,可悶三總感覺有哪里不對,正此時,城樓下方才喊話的聲音又響起。
“快開城門,區(qū)區(qū)守門小卒敢攔本將之路,尋死乎。”
如此蠻橫,悶三再不敢多想,也輪不到他多想,身邊的戰(zhàn)友便一邊口喊著‘馬上馬上’,一邊已經(jīng)跑下城墻,打開了江州城門。
這江州城,就這么騙下來了,這也是駱永勝為什么急令周柏行軍的目的。
閃電戰(zhàn)!
一定要趕在朝廷和周遭州府知悉之前,將戰(zhàn)果最大化。
“二公子,入城之后你我分兵,你來控制全城維護治安,我去控制船港,等明日一早,你我合兵一處先將船只等沿贛江輸送回南昌,向楚王復(fù)命。”
“將軍為主我為副,全聽將軍差遣。”
眼下的成武,可能是因為讀了一年多書的原因,脾氣秉性確實收斂了不少,竟也知道了什么叫依令行事,若是換作當(dāng)初,可是除了駱永勝誰都不服。
他倆人催馬在前,破陣營與后緊隨,馬蹄聲雖響,可兩人說話的聲音也是不低,讓守在城門洞兩側(cè)的悶三等人聽得清清楚楚。
當(dāng)下都傻了。
洪州的將軍控制江州干什么?
還有,洪州什么時候有楚王了。
不會是有人造反吧!
這時候幾名士兵才算醒悟過來,可惜時間已晚,都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周柏、成武二人已經(jīng)拔刀在手,嘁哩喀喳宛如砍瓜切菜般,便讓幾人身首異處。
“奪,江州全城!”
這一晚,江州的情況同樣發(fā)生在南昌府下轄的三縣三郭,侯秉忠本身之前就是節(jié)度留后,這三縣都熟知,見侯秉忠親自帶兵趕來,又說是抓捕匪盜,哪里還會懷疑,紛紛開了城門。
也或許,有人明知道是假的,但還是開門投降。
縣里只有幾十個衙役捕快,拿什么來扛侯秉忠數(shù)千精兵。
不敢吹噓傳檄而定,但等翌日一早,駱永勝吃早飯的功夫,幾份捷報就都送到了案前。
南昌府全境拿下,江州亦落入囊中,周柏和駱成武此刻正忙著運輸戰(zhàn)船呢。
“改江州為九江府,派人接管吧。”
一邊往嘴里塞著包子,駱永勝也不忘交代此事:“如今兩府九縣,便已經(jīng)填滿了咱們的胃口,不能再繼續(xù)擴張了,不然外強中干、各城空虛,反而容易生禍?zhǔn)隆?
現(xiàn)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安撫百姓,剔除豪強,整飭吏務(wù)政事,招兵練軍。”
飯要一口一口,再急駱永勝也不敢繼續(xù)去攻占其他州府,那樣的話,看似勢力擴張的極快,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