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促之間想要培養一批出來,哪里有這么容易,更何況駱永勝也沒有這個精力天天再去當老師啊。
“剛才永捷寫給孤的軍報中替一群基層的隊率、營校請功,言武寧能守住,這些君衛隊出身的基層隊官起到了巨大的作用,穩定了軍心才使成軍不足十天的新兵們沒有崩潰,更沒有出現逃兵炸營的情況。”
駱永勝沉吟許久方才開口:“既然如此,孤意從這批君衛隊中抽出一部分來,由武轉文,接替地方政務,他們個個都跟孤學了四年之久,治理一府的能力還是沒問題的。
讓他們從南昌城中帶一批心慕咱們的讀書人去上任吧,一邊接管衙署政務、一邊也替孤再教一批徒子徒孫出來。孤的精力有限,這份重任要交給他們了。”
眾人皆道英明,獨魏稟坤嘆了口氣。
看這架勢,駱永勝是選擇了慢這一種辦法。
可朝廷哪里會給大楚打基礎、扎根基的時間啊。
魏稟坤的嘆氣聲駱永勝聽的清楚,知曉前者此時心中所想,故主動開口道:“我之所以反宋,就是因為這趙家王朝的弊政太多了,大楚既然已立,若承宋制那又何必反宋呢。
早前你們眾人勸進的時候,不也說要廢偽宋年號、偽宋制統、偽宋律法嗎。留任降官、倚重鄉紳,那就是繼續使偽宋那一套狗屁不通的制統繼續存活下去,如此是會牽連甚至感染惡化到正處在茁壯成長中的大楚政權。故而此舉雖快,但根腳不穩,孤不愿取。”
既然駱永勝都主動開口給了解釋,魏稟坤哪里還能多說什么,躬身拱手道了句王上英明。
“敢問王上,那日后各地降官該如何處置。”魏稟坤雖退下,但任修賢這位判院卿卻站了出來:“早前南昌之降官胡顯、盧彥皆為少將軍所殺,這才使得我軍初入南昌后,城中鄉紳士族膽戰心驚以至于都不敢出府露面。
我大楚律法雖圣明,但比起偽宋近乎放縱士族的優渥來說毫無疑問是嚴苛許多的。
若按我大楚律法來審度,這些地方的降官在投降后,其于任上之風評、官聲、腐敗種種都該殺頭,所以臣請王上下一道王命,若愿降者,早前所犯之事當既往不咎。
如再殺下去,恐日后我王師所過之處,再無一城一地愿降了。”
從情感上來說,駱永勝當然恨不得把這些腐敗的士大夫殺個一干二凈,可是任修賢說的有道理啊,大楚興兵之初若殺的太多,影響將來的大業。
而且對日后招撫東南各省全然無利,名聲太血腥了也不好。
“但全部無罪開放又太過于仁慈,這樣吧,籍沒家產,讓他們全部做平民百姓自食其力。”
駱永勝算是退了一步,全其性命也算是仁至義盡,讓任修賢足夠滿意。
“好好的慶功宴,聊著聊著怎么又成了議政。”駱永勝苦笑,主動舉杯:“諸卿,今日是大捷之日,就不要再議論政事了,輕燕,喚你這段日子教出來的小姐妹上來。
奏樂、上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