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個默認的規(guī)矩。
而現(xiàn)在,溫珺卻給駱玉晟繡了一件紫鳳的袍子。
你說溫珺不違制吧,駱玉晟現(xiàn)在還不是王世子,更不是明確的儲君。但要說違制吧,駱永勝眼下就這么一個兒子,說難聽點,萬一駱永勝前腳駕崩,駱玉晟這個獨子后腳自然繼位。
這里用駕崩是恰當(dāng)?shù)模墼槐馈⑼踉晦埃樣绖匐m然是王,但大楚不是大宋的屬國,兩者平級,駱永勝這個楚王和趙恒同地位,去世當(dāng)然得用崩這個字眼。
“妹妹,這衣服。”
溫友良本打算勸一句,就聽到溫珺反問道“哥哥今天來,是有什么事嗎。”
“啊,哦,為兄來是想告訴妹妹一件喜事,大王班師了,預(yù)計幾日后王駕就會回到南昌。”
溫友良明智,馬上轉(zhuǎn)移了話題,喜上眉梢。
“你們夫君二人一年半未見,為兄替你高興。”
溫珺卻沒見的多么驚喜,反而情緒變得低落許多“這事昨日成文就跟我說了。”
論級別,成文之前就是南昌知府,這次從福州趕回來直接留在了政務(wù)閣里給耿、魏兩人打下手,探知消息當(dāng)然得比溫友良更快。
論身份,人駱成文更是大公子,駱永勝八個義子的大哥,天然的許多國家大事也會比溫友良知道的多。
看到溫珺情緒不是怎么太高,溫友良有些詫異不解,遂問道。
“既然妹妹已經(jīng)知道了,緣何看起來還怏怏不樂呢。”
“成文跟我說,大王回師南昌,百官接駕,但率領(lǐng)百官的人選,遲遲還沒定。”
跟聰明人聊天很簡單,溫友良算不上多聰明,好歹現(xiàn)在也是個官,這句話溫珺說的已經(jīng)很透了,故而瞬間明了。
怪不得剛才來后院的時候會見到陳靜姝。
不用想,定是那陳靜姝知道后來溫珺這耀武揚威呢。
娘們之間聊天總是夾槍帶棒的,聊不出什么好聽的話,也就難怪溫珺的情緒不高。
“那陳靜姝乃是粵王之女,家世顯赫,如今我大楚還需要陳粵的佐助來共抗偽宋,于公考慮,該是那陳夫人統(tǒng)領(lǐng)百官接駕才是。”
溫珺很是通情達理,小聲念叨著“到時候妹妹我就在家里面候著,替大王備上好酒好菜接風(fēng)洗塵,便是妹妹的福分了。”
話到最后,溫珺又垂首去繡起錦袍來,同時嘀咕著“不過想來大王回師,晟兒能夠見到父王,一定會很開心吧,到時候讓晟兒去接駕,也算是替妹妹全了心愿。”
溫友良面上一僵,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妹妹似乎也不是那么簡單單純了。
無論兩個女人誰有資格統(tǒng)領(lǐng)百官去接駕,駱玉晟這個獨子是一定會隨同的。
她陳靜姝來這里擺身份、秀家世的耀武揚威欺負溫珺,后者就當(dāng)著陳靜姝的面繡鳳袍!
這不明擺著打陳靜姝臉呢嗎。
任你家世再如何,倒是替大王下個蛋,生個一兒半女出來。
傷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強。
后廷宮斗,這都是細節(jié)啊。
訕訕苦笑兩聲,溫友良便打算起身告退,但見門外疾步走進一姑娘,恰是這大元帥府的女官輕燕。
“恭喜夫人,大王的王詔到了政務(wù)閣,敕封您為王后。”
錦袍從溫珺的手中滑落,流到了地上,和著映堂的光線,那只紫鳳恍若活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