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樓上這一句大王容情,不知道驚散了多少人的心神魂魄。
駱永勝抬起的手懸在半空失去了落下的機會。
而后便是駱永勝的聲音響起。
“求情者何人。”
開聲詢問,便見求情者站出,向著駱永勝撩袍下拜,頓首自報家門。
“下臣陳渠,為翰林直學士,與這吳侍郎乃同窗故友。”
“你要求情?”
駱永勝右臂壓在大腿之上,雙目冷峻,言語森然“你可知他犯的乃是刺王殺駕之罪,孤沒有誅他九族就已經是最大留情了,你今日若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那不僅他得死,而你,孤會賜你三千刀!”
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跳上戲臺,駱永勝說什么也不能讓這人走咯。
這陳渠是不說也得說,想退就等著凌遲處死吧。
這陳渠也是沒想到駱永勝會這么殘暴,當即嚇的一哆嗦,哪里還敢耽擱,連忙開口。
“大王入城前一夜,下臣與吳侍郎接到了直文閣大學士盧士鳴的邀請赴了一場宴,在宴上國子博士周瑾醉酒妄言,要、要行刺王殺駕之事。”
“你胡扯!”
都沒等陳渠把話說完,兩隊班中,一名四十歲許的中年男子就跳了出來,指著陳渠大聲喝罵,駱永勝轉目視之,其便驚恐的跪地叩首。
“大王,下臣,下臣就是周瑾,可下臣從來也沒有說過要刺王殺駕的話啊,大王是在世人皇,承天應命而來,下臣恭迎還來不及,哪里還有膽子、敢妄圖對抗您,對抗天道呢。”
“你也不用急著自證清白,孤呢,也不會聽別人一句話就妄下定論冤枉忠良。”
駱永勝沒有惱怒,而是起身道“既然吳延存在被冤枉的可能,那就不能亂殺,汝等雖是降臣,可孤也絕不會隨意打殺,不然折辱了爾等斯文。
那就先把吳延收監,順便請王相將這周瑾帶走,也審訊一番。”
說罷便邁步離開,倒是城門樓下的吳延喝了一句。
“就是我干的,駱逆,汝為反賊,天下人無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
都準備離開的駱永勝停住了身子。
他知道吳延不是刺殺他的主謀,可不代表吳延罵他就無罪!
背后罵駱永勝的多了,駱永勝敢說,整個東京城起碼有幾十萬人每天回到家都會偷摸的罵他幾句,但當著面,不還是老老實實的跪著。
現在倒好,這吳延竟然當著他的面指著他鼻子罵。
這吳延,平時也那么勇敢的嗎?
駱永勝冷哼一聲甩袖離開,但話卻留了下來。
“把他舌頭割了。”
自作孽不可活,這下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替吳延求情了,哪怕是剛才已經替他說過話的陳渠也是緘口不言,只能默默嘆息。
這駱永勝哪里是趙家天子那般溫和性子。
看到駱永勝離開,王旦便和馮拯對了一下眼神,兩人心中都有了數,看來駱永勝存的果然是想讓宋臣之間自相殘殺的心思。
想到此,兩人不由松了口氣。
好在昨晚上他倆想到之后就有了應對之法,今時倒也不至于忙中出錯。
“這駱永勝,也就無非如此,不過吳延公也是我大宋的忠臣啊,寧愿一死也不肯出賣同僚,真君子耶。”
想到自己窺破了駱永勝的手段把戲,馮拯還有些沾沾自喜,當下同著王旦還有心思玩笑兩句,正碰上一臉喜色的趙守節,見禮寒暄。
“丹陽王這是。”
馮拯蹙著眉頭,這國家剛亡,趙守節哪來的心思臉上帶笑。
能不能有點骨氣,再說了,亡的就是你趙家天下,我們外姓人有臉笑,你一姓趙的還那么開心?
經過馮拯的提醒,趙守節才算是發現自己現在這幅德性可能是有些不太合適,趕忙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