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們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傷亡啊,第一軍老兵折損了近一萬人,傷了好幾千,這可都是咱們大楚精銳中的精銳,是中央嫡系,一個升州就損了咱們?nèi)种弧!?
聽到如此重大的傷亡,幾人也是大吃一驚。
就宋軍那戰(zhàn)斗力誰也沒想過能給大楚帶來如此重大的傷亡。
“淮陽軍、太平軍都是心存死志,這場仗打得不容易。”
幾人都在感慨,只有郭桐心頭微動。
剛才他一直都在關(guān)注駱永勝的神情,當(dāng)看到閆向明軍報的時候,能夠明顯看出駱永勝是不喜的。
因何不喜?
就算是因為自損慘重,郭桐就不信在駱成武的軍情中沒有匯報。
閆向明完全沒必要單寫一份軍報來單獨匯報傷亡情況。
所以一定是閆向明匯報了其他情況。
作為當(dāng)年溪谷集第一批跟隨駱永勝學(xué)習(xí)的學(xué)生,郭桐和閆向明都是君衛(wèi)隊元老,彼此之間是了解的,心里面很快有了猜想。
不過郭桐沒說,一直等到這頓飯吃完,駱永捷等人告退離開后,郭桐才尋了個借口留下來。
“恩師,可是向明信中說了其他情況。”
私下里,如郭桐這般的第一批學(xué)生,一直都被駱永勝要求不許喊大王。
師生之情,不夾在政治的身份稱呼,總是要純凈許多。
背對郭桐的駱永勝正昂首看著墻上懸掛的地圖入神,聞言微微側(cè)身轉(zhuǎn)首。
“向明在升州,和成武鬧得很不愉快。”
說著,便把那份閆向明的軍報遞給郭桐。
后者雙手接過來看,也是大吃一驚。
“當(dāng)日克城之后,太平軍、淮陽軍軍心已潰,倉惶渡江逃命,閆向明希望大軍緩兩日入城,放兩部殘軍逃離,以此盡量避免巷戰(zhàn)。
成武不愿意,休整一日后便揮軍入城,致使兩軍殘部拼死抵抗,還縱火焚城以此阻隔。成武難得寸進(jìn),便下令用投石車拋擲火雷子進(jìn)攻,致使升州以北多處化為焦土。”
駱永勝搖頭,長嘆一聲。
“打仗哪能不死人,打仗遭殃的永遠(yuǎn)是百姓,孤心里何嘗不知,但是孤還是覺得很不得勁,向明說,升州北城如作鬼域,尸骸遍野,累以萬計。
若是可以晚兩天,就不會有那么多無辜者死于兵火之中了。”
“二公子性格暴躁,向明能勸他緩一日,已是盡了最大努力。”
“孤知道、孤知道。”
駱永勝抬手止住郭桐的話,復(fù)又言道。
“孤怎么會責(zé)怪向明呢,他又不是主帥,這樣,你等下去找成杰讓他記下軍功,給成武和閆向明兩人各記一個個人一等功。”
兩人每人一個個人一等功。
雖然駱永勝什么都沒說,但郭桐仍很快明白過來。
升州百姓的死傷責(zé)任于情于理都不能也不應(yīng)該算到駱成武腦袋上,不然以后大楚的將軍就不敢?guī)П蛘塘恕?
而作為勸阻的閆向明同樣因此記上一等功,則是駱永勝在提醒駱成武,做事不應(yīng)該那么急躁,如果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應(yīng)該虛心去接受,應(yīng)該沉住氣。
這樣才可以最大程度的控制傷亡。
升州就在那,它又跑不掉。
同時這也是駱永勝對閆向明行為的嘉獎,是在向全軍傳達(dá)一個信號。
當(dāng)兵打仗不僅僅是為了殺人,想著如何去救人,同樣有功。
“孤不只是這個時代的過客,你們也不是,咱們總得想想,怎么為這個國家,留下點什么。”
看著駱永勝的背影,郭桐挺直了胸膛。
“恩師教誨,學(xué)生永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