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廣西已經拿下了。”
自從駱永捷帶著大軍南下之后,駱永勝便留在了杭州,開始著手思考如何處理東南之地錯綜復雜的宗族問題,并開始頻繁召見在福建、廣東兩地有坐地虎姿態的代表姓氏宗族。
也是在這個時候,廣西的捷報了傳了回來。
“好啊,永捷立了一功。”
駱永勝開心叫好,卻見來報信的郭桐面有猶豫之色,便問道。
“有什么事可以跟孤直說,咱們師生之間還有什么難以啟齒之話嗎。”
“恩師,那學生就直說了。”郭桐這才沉下心,垂首道“廣西雖下,然二公子卻在廣西大舉屠刀,兩個多月內,前后誅夷、番、回回合并數逾二十萬,其中如撫水蠻、順州蠻(今越南)更是全族誅絕,尸骸遍野百里之廣,這簡直是駭人聽聞。”
“這項命令是孤下的。”駱永勝面色如常,并無絲毫變化“廣西的漢人,咱們一個沒殺吧,這些事陳堯叟投降后都給孤寫了信,具體情況孤心里都清楚。
孤封他做了廣西布政使,負責統一后的工作,你認為,在文明的統一過程中,就不會死人了嗎。”
“恩師,蠻夷只是不通我漢語,不會書漢字,教他們便是了,這不代表他們都是惡人,是必須鏟除的毒害啊。”
“漢唐至今已經教了上千年,教會了嗎?”
這番問,直接將郭桐問住,使其啞口無言。
是啊,從漢唐開始教,教了上千年,成績呢。
“教化這個詞說起來太雅致,若是人家不愿意學,這‘教’一字談何而來?再好的老師,也不可能教出一個不愿意學習的狀元啊。
他們只要一天不學,就一天不可能對我們這個國家有任何歸屬感,只要有一天,地方上出現一丁點法度的過失和偏枉,那他們就會暴起殺人。
雍熙七年撫水蠻作亂攻擊邕州,前后殺戮軍、民四千七百余人的歷史教訓又會重現。
如來佛祖都點化不了初出石胎的孫猴子,由其后者野性逞兇,孤不是神仙,哪里來的本事點化幾十萬異族。孤今日不殺他們,將來就會有成千上萬的漢民遭受他們的屠戮,到那日人間悲劇降臨的時候,孤有什么顏面來廣西撫民,如何去聞聽骨肉分離之哀嚎!”
說到這里,駱永勝又嘆了口氣。
“孤知道,知道孤做的很多事未必對,這么說多少有些強言狡辯之道理,孤身上又添了累累血債啊,但是孤不在乎,有的事總該有人去做,對錯不重要,是非功過后人評說吧,去忙你的。”
郭桐沒有再言,挺直胸膛向駱永勝行軍禮,轉身離開。
“孤的這些學生啊,已經開始有他們自己的思想咯。”
等到郭桐離開,駱永勝感慨一聲,成逸走出,抱拳躬身。
“父王,如今君衛隊正在逐漸坐大,不僅在軍中發展成員,甚至開始接觸地方公員,任由其這么發展下去,是不是有欠妥當?”
對于駱永勝大力支持嚴真發展君衛隊的行為,包括駱永捷在內以及駱成武這些個義子都是頗有微詞,尤其是現在嚴真又被加了柱國上將軍銜,位高職顯,很多人便更妒忌了。
“君衛隊是咱們大楚制勝的法寶,起到了凝聚民心、穩定法統極其重要的作用,也是我楚軍上下爆發極強戰斗力和具有堅韌戰斗意志的根本所在,孤欲混一天下,重建國家,最快速度休養生息,提兵北伐,離不開君衛隊。”
“那也不能任由他們這么挑戰父王您的權威吧。”
駱成逸一指郭桐離開的方向,不滿道“這郭桐是個什么東西,當年若是沒有父王您的講課栽培,他就是一個窮酸書生,整日里渾渾噩噩一無是處,現在倒好,都敢質疑您的決定和命令了,二哥和叔父在前線浴血奮戰,他倒好,來找您告狀。”
“行了,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