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酣醉的黨項萬戶吆喝了一嗓子。
“管他誰來呢,來一個老子殺一個,來一雙老子就殺一雙。
大將軍何必多慮,咱們的刀殺起南人來,恰如殺雞宰狗一般,來,喝酒!”
堂內頓時鼓噪起來,眾人紛紛開口附和,在這般氣氛下,張浦也是又驕橫起來。
“對,說得好!管他來的是誰呢,只要是南人,那就全都是土雞瓦狗,來多少,咱們就殺多少!”
“吼吼吼~~!!”
一群黨項貴族又鬧騰了許久,個個喝的爛醉如泥,便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管他哪個叫軍務,什么是戰機,現在的這群人,滿腦子只有身邊的佳人軟玉。
好在張浦這位主將現在也算恢復了三分清明,他在酒席宴會散去之后,留下了劉仁勖。
“駱字旗在,就算不是駱永勝這位南楚的皇帝,也必然是那些和他一道征戰南北的義弟、義子。
宗族出征,帶的一定都是精銳,這樣,你今晚就組織三軍深挖溝壑,高筑寨墻?!?
綏德是一座小土城,地狹且閉,根本不足以為之守。
西夏的大軍,都扎在城外,背山環水,可以依托。
劉仁勖看得出來此時的張浦心里也是沒底,實際上,他比張浦更怕。
說不上來怕從何來,但劉仁勖打小就怕中原。
這種怕沒有由頭,沒有出處,反正劉仁勖就是怕。
畢竟中原,可是上千年之久的天朝上國啊。
那片土地曾經誕生過漢唐兩個偉大的王朝,統治著河西走廊還要往西上萬里的廣袤疆土。
和這樣的王朝對抗,黨項,或者契丹,有這個資格嗎?
劉仁勖很怕,心里也沒底,但他卻不能說,不然就是擾亂軍心,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從張浦這里離開之后,快馬加鞭去到城外軍營,開始督促三軍高筑寨墻,深挖溝壑,做好御敵準備。
“將軍,咱們這是做什么。”
劉仁勖的親兵統領扎達木好奇的問了一句。
這是一個回鶻人。
“南人的軍隊就快要來了。”
扎達木站在劉仁勖身旁往南眺望,夜色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到。
故而,扎達木問了一句。
“將軍,那咱們為什么不走。”
“走?”劉仁勖回頭看向扎達木,自己也是愣住。
后者點點頭,理直氣壯的說道。
“反正咱們也把可以擄掠的東西都搶光了,回靈州就是了,把這啥也沒有的地方扔給南人便是?!?
劉仁勖沉默下來。
對啊,為什么不走呢。
以往幾十年、幾百年,周邊的部族面對中原,一直都是搶完就走啊。
什么時候開始,他們竟然都貪戀中原的土地了。
哦對,契丹人占了燕云十六州。
他們黨項人奪走了河西走廊以及靈、夏河套。
中原,衰敗的好像是一塊可以任由宰割的肥肉。
誰都可以來分食他們的土地。
中原不再是那個天朝上國了,中原萬里錦繡河山,遍地膏腴沃土,都是可供他們這些民族繁衍壯大的天賜之地。
所以,不走了。
來到這誰也不愿意走了,大家都想。
鳩占鵲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