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言大步進了餐廳,一言不發地拉開凳子坐在他對面。
“來了?”司謹年并不在意他的態度,放下咖啡杯,率先打招呼。
江唯言挺直脊背,語氣略微生硬,“抱歉,讓你久等了。”
“跟我不用這么客氣。”司謹年眼中帶著輕微的笑意,狀似無意的說,“爺爺知道你今天約了我,心情好了不少。”
每次提及這個話題,江唯言始終都保持著沉默。
司謹年瞥了他一眼,淡聲提醒,“別忘了你之前答應我的。”
為了打通關系去找顧明顏,江唯言是同意和他去司家的。
在他面前出爾反爾顯然不是一個理智的選擇,江唯言只能含糊,“最近公司比較忙,具體什么時候去看外公還要等時間安排。”
他獻祭另一個整天沒事干的人,“阿晟最近倒是有時間,我讓他回去陪陪外公。”
“你應該知道外公真正想見的人是誰。”
“咔”的一聲,司謹年的手砰砰杯子,語氣之中沒什么情緒,眼底卻多了幾分不悅。
“唯言,我們司家向來公平,不會把上一輩的恩怨算在小輩的身上,你父親是個薄情的人,小瑜在司家受盡寵愛,但和江霈之結婚多久,就變得精神失常?”
“那時候你還小,這些也怪不到你身上,我們司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就算不記掛你母親曾經是我們司家的小公主,也該念念這些年外公對你的好!唯言,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
司謹年的語調依舊不緊不慢,話語卻極為不客氣。
臉部的線條崩的緊緊的,半響,江唯言才沉聲說,“當然不會。”
“我當然相信你。”司謹年得到想要的答案,滿意的起身,“那么,我先替爺爺期待你的到來。”
“我還有其他事,先走了。”
司謹年點了點腕上的手表,他也是個大忙人,好不容易才抽出休息時間約表弟見一面,語氣好了不少,“都是一家人,以后還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就好了。”
“對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司謹年停下腳步,“我聽說,鄭家的那個最近在北川發展?”
能讓他特意提起的鄭家人,只有一個,鄭清影。
鄭家和司家的關系一直不錯,江唯言倒不驚訝于他的問題,爽快的點了點頭,“是。”
“她和你公司有合作嗎?”
司謹年日理萬機,即便分神給了鄭清影,但對她的事業并不了解,只隱約知道一些皮毛,“在你的地盤上,你多照顧一些,不讓她受欺負。”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顯然是將江唯言當做自己人看待。
江唯言的手顫了顫。
“還有,瑾月過兩天回國,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去接一下她,省得她抱怨。”留下一句話,司謹年匆匆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江唯言緩緩靠著椅背,疲憊的吐出一口氣。
因為司瑜的關系,司家和江家的關系一直很緊張。
雖然沒有明確撕破臉,司家給江家的庇護卻沒先前那么多了,即便阻擋不了江家的蒸蒸日上,但總能給對方添些堵。
但這些并不包括江唯言。
在江唯言三歲之后,司瑜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經常虐待年幼的親子,只是她智商和情商還在,挑的地方都是能遮住的,況且司瑜向來擅長偽裝,在外人眼里,她依舊是司家高不可攀的仙女。
因此,江唯言的傷一直沒被發現,連在別人面前哭都不行。
一直到他七歲時,司家老爺子來江家做客時無意中發現他的傷,怕有傭人欺負他,當即查了個底朝天,很快,一切證據都直指司瑜。
雖然疼愛幼女,但對長外孫,司老爺子還是很疼愛的。
在司瑜毫無悔改的模樣下,司老爺子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