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鴉兒沒有回京。

成元九年春節(jié)沒有回來，二月春暖沒有回來，三月花開也沒有回來，四月淅淅瀝瀝小雨灑落，武鴉兒還是沒有回來………也沒有死。

武鴉兒是什么時候死的呢？

李明樓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成元八年安康山死，安康山死了沒多久，成元九年初的時候武鴉兒死了。

這個初，是幾月？

不知道是不是時間久了，有關(guān)那一世的記憶也變得模糊。

回想的時候就像隔著一層霧，若隱若現(xiàn)似真似幻。

她因為急了還對著姜亮問“你還記得你那時候說武鴉兒是什么時候死的嗎？”

問的姜亮心驚肉跳目瞪口呆，思索一刻后直接道“夫人說什么時候合適就什么時候。”

一副立刻就去傳達(dá)安排籌劃武鴉兒怎么死……

至于妻子突然要殺丈夫，對于博覽古今的讀書人來說，見多了比這個還慘烈的夫妻父子君臣爭斗，毫不吃驚更不會悲嘆。

武鴉兒兵權(quán)在握，不肯屈服聽命女侯當(dāng)侯夫，那就當(dāng)亡夫！

李明樓忙跟他解釋沒有殺武鴉兒的意思。

“我只是在擔(dān)心他。”她道，“他身體不好，有隱疾，我擔(dān)心他犯病，才一直想要他回來。”

姜亮明白了“原來如此。”立刻思索醫(yī)書，豎起手指掐算，“病多發(fā)春秋節(jié)氣交替，冬天已過，夏日將來，最遲秋天，都督可能就有危險了，還是要盡快勸他回來，沒了命，史朝叛軍就更打不了了。”

雖然聽起來有些胡言亂語，但他說的也有道理，李明樓笑了。

“你給他寫封信吧。”她道，嘆口氣，“我是勸不動了，你把這個道理跟他說說。”

天也！沒想到也有給都督寫信的機(jī)會了。

姜亮鄭重應(yīng)聲是“夫人放心，我這就去寫來。”

想了想不夠鄭重。

“明日寫好給夫人過目。”

李明樓一笑，阿毛進(jìn)來說朱相爺來了，李明樓起身，幾個宮女從外進(jìn)來給李明樓更衣。

姜亮看著鶯鶯燕燕的宮女穿梭在屋子里賞心悅目，滿意的告退了。

幾個官員說笑走來，看到姜亮忙打招呼。

“姜先生要去哪里？”他們又問，指著那邊的正堂，黑傘下的女子正緩緩走進(jìn)去，“夫人要議事了，你不去嗎？”

姜亮雖然無官無銜，但地位很重，朝堂議事能聽能說話。

“這次我就不去了。”姜亮道，對幾人拱手，“我有重要的事。”

連朝議都不參加，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幾個官員忙道“先生快去。”

姜亮神情肅重走過去了，回到自己的住處，他身為門客住處就在侯府外院。

兩個小童在院子里踩水，姜亮喊聲胡鬧兩人跑開，又被姜亮叫回來。

“爐子上有熱茶，熱飯。”兩個小童說道，“先生還要什么？”

小童侍從沒有婢女貼心啊，姜亮感嘆，但他不能用婢女，相貌平平的看著不舒心，美人嘛他又不能用……他姜亮現(xiàn)在只有一個癖好，貪財，如果看到他用美婢，別人給他送美女，可怎么辦！轉(zhuǎn)手再把美婢賣掉換成錢嗎？多此一舉！

“去給我燒水。”他吩咐兩個小童，“我要沐浴。”

兩個小童不解“這個時候沐浴做什么？”

“我要寫很重要的信。”姜亮道，趕小童快去，“再去跟金桔姐姐要好熏香！”

兩個小童忙碌起來，姜亮坐在桌案前，靜心研墨。

這是他第一次給武都督寫信。

這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給武都督寫信。

武都督可能要死了。

他明白夫人的意思，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