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么難猜的事,安康山的心思在北邊已經不是秘密。
武鴉兒道“當然是想干跟在平盧干的事。”
“范陽平盧天高皇帝遠,這淮南可是中原腹地,過了宣武就是京城啊。”一個男人皺眉。
和武鴉兒一起挨打趴在另一邊的男人嗤聲“所以才搞出什么山賊的把戲,這樣看來,其他地方的山賊作亂也是安德忠的手筆。”
“整個淮南已經都是他的天下了嗎?竟然毫無察覺。”
幾人低聲議論,議論出一個疑問,這父子兩個想干什么?
“想,謀逆吧。”武鴉兒道。
營帳里安靜一刻。
“這賊子一直狼子野心,終于要做出這種事了。”老韓抱臂冷笑。
沒有人反駁武鴉兒的論斷,除了對武鴉兒的信任,還有長期近鄰對安康山所作所為的熟知。
“現在淮南被安德忠掌控多少,除了淮南還有什么地方,我們都不清楚。”武鴉兒回到先前的話題,“所以殺進去見到娘不是問題,問題是怎么活著離開。”
他看向面前的幾人。
“我們千里迢迢來這里,不是為了死。”
他們帶了兵馬,一個竇縣,兩三個竇縣都不成問題,但一路上太遠了,又是在中原腹地,真打殺起來必然引起大震。
“安康山父子敢這么做必然有周的準備,安德忠是當地節度使,我們遠道私自潛藏而來,朝廷不會信我們。”武鴉兒道。
到時候被朝廷認定謀反的就是他們了。
男人們點頭,面色沉沉思索。
“不過現在也還好。”武鴉兒又笑了笑,“安德忠好像需要我。”
是啊,現在的竇縣外人看起來跟安德忠安康山沒有半點關系,名聲響亮的是他武鴉兒。
不知道這是怎么機緣巧合,或許是娘和雀兒被假山賊抓住后說出了身份,安德忠覺得這是一個更好的借口。
“總之現在振武軍的名號已經打出去,在竇縣不會輕易消除,娘也是安的。”
武鴉兒想著聽到娘說的那句話,短短的兩個字,聲音柔靜情緒安寧,就像在家一樣。
雖然娘已經活在自己的天地,外界的悲喜艱難都不會影響她,但他還是堅信娘是真的沒有受刁難。
除了安德忠利用的需要,更多的是那個婢女的聲音,聽到那一句話就好像已經吃到了甜甜的烤栗子。
這么一件小事都滿含愉悅,可見是日子過得真的是愉悅。
“那,那個武少夫人是真的還是假的?”老韓問。
這個武少夫人他們見過兩次了,身上下都裹住不見天日,沒有人看到她的相貌。
娘不見面聽聲音也能認出來,這個見過兩次聽過聲音的媳婦卻無法辨別,因為武鴉兒沒有見過這個媳婦。
“我離開家以后,萬嬸得了病一個人撐不過來所以買了一個丫頭。”武鴉兒講述有關雀兒的寥寥信息,“爹娘都死了,本家也沒人愿意養要賣掉,萬嬸用了五個錢買了過來,因為娘那時候害怕陌生人接近,萬嬸就哄她說這是我娶的媳婦送回來伺候娘。”
這就是他知道的所有雀兒的事,甚至連她多大都模糊,十三四?十七八?
買回雀兒后搬過幾次家,雀兒所謂的鄉親也早已經不親不認,熟悉雀兒的萬嬸已經病故,親自接送的小齊他們都已經死去,這世間已經沒有認識雀兒的人了。
“大家說她被山賊劫持時受了傷,毀了絕世的好容顏。”一個男人說道。
這是流傳最廣的說法,流傳最廣往往也是想要讓大家知道的,并不一定可信。
或者所謂的毀了容貌是為了掩蓋容貌。
“就聽說和見到的做派,不像一個小村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