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經濃濃,這里不是民眾聚集地,也不允許商戶在此經商,更遠處軍營作息有定,除了另一邊荒丘有歌聲喧鬧隨風傳來,四周一片安靜。
他能察覺到枯草下有蟲子爬過,察覺到遠處來來去去的歡鬧的人群腳步聲的方向,為什么察覺不到這里有人?
幾乎是這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他的念頭閃過,腳在圍墻上一踩,人如流星一般滑了出去,消失在黑暗里。
在他身后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少夫人。”方二滑過來,將李明樓護在身后,“什么人?”
李明樓讓他留在荒丘安置一下,自己隨意先走開了,他急忙跟來,李明樓已經來圍墻這邊了。
雖然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都警惕的巡邏著四周,但還是疏漏了,這里竟然有人。
李明樓看著已經消失在視線里的人影“我嚇到他了。”
雖然現在她的身體不再有爛瘡,白天出來也不會有灼痛,晚上在室內甚至能解下束縛遮擋,但還是有些地方跟正常人不一樣,比如對死物的感覺很靈敏,在黑暗中視力很好,以及在黑暗里她自己也像個死物。
所以適才她站在這里就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那個人完沒有發現。
原本她不打算出聲,看到他做出了拉弓射箭的,很顯然是明白這個圍墻真正的作用。
“我去查他是什么人。”方二聽到這里立刻警惕。
一般的民眾可不會注意也不會認出這個,最近游俠兒增多,這些人好武犯禁,以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為傲,說不定會被安德忠收買。
李明樓擺手制止方二,不管是安德忠的人手還是其他人,她并不在意,她做的這些事都擺在青天白日下,藏不住也不怕人看。
李明樓再審視了一刻圍墻,聽著荒丘那邊歌舞奏樂聲越發的熱鬧。
“少夫人,還要過去看看嗎?”方二問。
李明樓笑了笑“讓他們自在盡歡吧。”
方二應聲是帶著護衛們擁簇著李明樓消失在夜色里。
武鴉兒在夜色里停下狂奔,身后只有老胡氣喘吁吁跟來,并無其他人。
“你跑什么!”老胡抓住他,喘氣,看他看向自己后方,也跟著向后看,“有鬼追你嗎?”
比鬼還可怕。
武鴉兒道“我見到她了。”
適才雖然驚嚇,雖然只說了一句話,他當然認得這個聲音,這是那個女人。
他聽過她說話的聲音,牢記在心,過耳不忘。
“誰?”老胡沒反應過來。
“武少夫人。”武鴉兒道,伸手一指,“在圍墻那邊,那個圍墻不是圍墻,是用來御敵的箭垛子,我看”
他的話題轉到了圍墻,老胡聽的有些懵,伸手按住他的胳膊“等一下,你見到武少夫人?你縣衙里的那個媳婦?”
武鴉兒放下胳膊嗯了聲。
“怎么回事?”老胡圍著他轉一圈,“你怎么見到她?她怎么去那里了?她發現你了?她認出你了?你和她說了什么”
武鴉兒打斷他的追問“你問的這些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老胡問。
“她身懷絕技,深不可測。”武鴉兒道。
老胡震驚,怎么可能。
“我武鴉兒從十五歲起,不管是人還是狼,在我四周都無可遁形。”武鴉兒看著老胡,“她能。”
直到她說話,他才發現她。
武鴉兒做參照,老胡就明白了,不再震驚而是沉默。
“那她不是雀兒。”他說道,“現在怎么辦。”
武鴉兒道“我們離開這里。”
老胡再次驚訝,確認了那個女人是假的而且極其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