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這種考慮。”蔣友嘆息一聲,“大都督英明啊?!?
在場的諸人皆跟著嘆息一聲。
“所以,安康山要對我們隴右下手。”蔣友聲音拔高,拉回諸人的注意,“他用這種法子害死了李大都督,也可以故技重施來害都督,如果都督這次被暗殺,結果會怎么樣?”
李奉安出事的時候,朝廷還安穩呢,又有眾多的人馬將官,很快就穩定了局面,現在局勢可不一樣了,項云如果死了,隴右立刻就亂了。
諸人面色變幻。
“不止是隴右亂了,我們隴右也是劍南道的門戶。”蔣友沉聲道,伸手點了點隴右與劍南道相鄰的位置,“隴右失守,黔中叛亂,南夷蠢蠢欲動,這才是劍南道真正的危險。”
營帳里頓時響起了議論聲。
“哪里沒有危險?如今天下都是安康山的陰謀?!?
“我不認為都督躲著就是良策?!?
“對啊大家做好防范?!?
“你這話我不同意,都督不去黔中,不是躲著,而是要安穩隴右?!?
“是的,黔中叛亂,但左邊有齊山率東南大軍,劍南道這邊壓力并不算很大,而且黔中區區兵馬敢來侵擾劍南道,這本身就詭異,說不定就是為了引誘都督出兵?!?
有反對的也有贊同的,雖然數量很少,但還是破開了一道口子,蔣友看著這場面很滿意,他再次拔高聲音對項云道“所以請都督暫且回隴右,此事當慎重?!?
事情還是要身為都督的項云來決定,大家停下議論也都看向項云。
項云道“這些都是猜測,待抓住刺客查明他的身份才可推論。”
是的,刺客的身份是關鍵,諸人醒悟齊齊應聲。
更多的兵馬奔出營地向四面而去,恍若一張大網鋪天蓋地。
初冬夜深的山林有細碎的聲音,似乎是人走動又似乎是蛇蟲爬行,不遠處的路上傳來馬蹄聲,震動讓山林的聲音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夜空中的云彩散去,被遮住的月光傾灑,透過枯枝干葉,斑斑駁駁落在山林中站立的一人身上。
他的身材高大,冬日里只裹著一塊毛皮,露出大部分肌膚,月光下熒瑩發亮。
他側耳聽外邊的馬蹄聲,然后再次邁步,長腿大腳落地,一步一步很快穿過山林來到一條河水邊。
月光讓河水如鏡子,男人蹲下看著水中倒影,一圈濃密的胡子遮住了他的臉,濃眉皺了皺,伸手拿出一把匕首對著河水開始刮胡子。
胡子像草一樣被割下來扔下,打碎了平靜的河面,一圈圈的波紋散去待再恢復平靜,河水里便映照出一張英俊的臉。
“我果然還是好看。”向虬髯滿意的點頭,對著河水端詳自己,直到肚子里傳來咕嚕一聲。
河水里英俊的面容皺了皺眉站起身來。
因為穿山越嶺他華麗的衣袍早已經扔掉,因為如山石一般潛藏靜候臉被風吹日曬粗糙,但身上始終安然無恙。
混在山賊中裝死沒有讓他受傷,用盡力的一擊不中也沒有讓他受傷,因為他是來刺殺的,不是來舍身的,一擊不中立刻就走,不戀戰不拼命。
項云的命還沒拿到,他不能舍命。
只是肚子太餓了,他有些記不清多久沒吃東西了,向虬髯揉著肚子轉身向后,雙眼在月光下搜尋地面,猛地俯身一撲,再起身就拎住一只肥碩的野鼠。
野鼠沒有來得及發出任何動靜就被擰斷了脖子。
向虬髯將野鼠滿意的晃了晃,蹲在地上拿出火捻子蹲下要點燃枯草,但耳朵動了動停下動作。
馬蹄聲忽遠忽近始終不絕,夜色里點火最容易暴露身份。
那么
向虬髯將火捻收起,張口露出白牙咬在野鼠